SUN微博：網絡小說：Sun開封府 第六章

上回提要：包拯一行人終於趕上曾雀屎的契丹商隊，兩路人馬短兵相接，王朝雖一度遭「胡招毒霧」所傷，仍不負眾望，成功生擒逆賊及其爪牙禿鷹，只是害了身旁的死鹿。曾雀屎恬不知恥，勢要貪到最後一刻，竟要求將死鹿帶到香城平販……

說香城縣人崇尚和平，不如說他們不敢面對矛盾衝突，整天只顧望天打卦。話說鹿是香城縣人的寄託，就是在奢望一天神鹿能忽然降世，解救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如今竟發生殺鹿此等大不敬之事，更是聞所未聞。

包拯自小飽受孔孟之學薰陶，心子直，望着鹿屍就覺惋惜，只能不斷喃喃自語，輕輕慨嘆：「我不殺鹿，鹿因我而死……我不殺鹿，鹿因我而死……」

王朝在旁，面上未見愧疚之色，只是冷冷的道：「末將只奉命行事緝拿曾雀屎。」

包拯念茲在茲，不禁想起自己戴起烏紗、食君之祿前，親眼目睹的種種冤案。眼下丟棄鹿屍不理也不是辦法，於是默許曾雀屎運回香城。豈知曾雀屎魔高一丈，心中有鬼，伺機憑此事挑起事端，惹朝野權貴士紳注意，待時機成熟表心迹，自願收編任人奴辱，總比踢進包拯的牢獄更符合自己的角色設定——奴才。

目標明確，找來禿鷹私底下密斟，於香城縣市集舉辦平販大會。

香城縣人向來喜歡討便宜，市集上不同規模的減價促銷、「價格精靈眼」隨處可見，不過都是縣內鄉紳經營的大型辦館的宣傳；此外就是由香城縣百姓自發的平販大會，每年一度在晚上舉行。當晚香城縣人定必一家大小、佝僂提攜，同時趕來市集參與平販，這大概算是香城縣人唯一的團結。

市集上，一下子擠滿了人。曾雀屎神態自若，朗聲道：「平販大會開始，一文起標，每口價五錢，價高者得！」

群眾開始疑惑，平販大會賣的東西縱使再便宜，都未嘗有「一文雞起標」之事，未免有點兒戲，個個怕事，都在議論，按住不叫價。

亦有闊佬懶理甚麼兒戲不兒戲，在人叢中大叫：「一文五錢！」此聲一落，其他香城縣人個個爭先恐後，紛紛叫價，正所謂「瘦田冇人耕，耕開有人爭」。「二文！」……「二文五！」……「三文！」拍賣之聲，此起彼落。

突然一陣怪風從西邊刮過，曾雀屎頸後一涼，頓覺不尋常，仲夏時分，應吹和緩東南風，豈有西風壓東風之理？再望望禿鷹，只見禿鷹神情怪異，想到觀禽畜反應可測天崩地震之事，當下明白，死鹿顯靈性，不得平販。

「六文！」……「六文五！」……「七文！」香城縣人仍在叫價，叫得不亦樂乎。

曾雀屎嚥下口水，清清喉嚨，準備腰斬平販大會。「八文五！」「八文五？惜平販大會經已不復存在！」眾人嘩然。

曾雀屎道：「此八九死鹿，年紀皆幼，頗具靈氣，但實難以定性，倘若統稱作幼鹿，未免太籠統；稱作童子鹿，又未知是否全屬雄性；既然尚未獲鹿專家認可，仍未定性，平販個甚麼？」又道：「倘各鄉里有平販死鹿的訴求，本官既為一縣之首，定必盡力反映……」

聽在香城縣人耳裏，更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話說此「八文五」乃縣裏的忌諱，昔有上任知縣曾稱年年興建售價八文五的「居屋」，好讓香城縣人「蝸於其中」，也曾以一句「不復存在」突然煞停，此話至今仍言猶在耳。全縣人聽着「八文五」，想起兩任知縣的所為。死鹿平販大會，不想回憶，未敢忘記。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