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聽雨:黨報抽水惹人笑

《世界新聞報》竊聽醜聞被揭發以來,在英國警界、政壇引發連鎖震盪,首相卡梅倫遭遇上任以來最大的嘲笑,新聞集團主席梅鐸也不得不接受議會質詢,度過「最卑微」的一刻。再加上揭黑者死亡、鄧文迪挺身救夫,這些情節絲毫不讓設計最精彩的戲劇,媒體自然爭相報道。

《人民日報》也不甘人後,只是報道的重點放在一貫標榜的思想性上,連篇累牘地發表評論,試圖做出深度挖掘。比如在《竊聽醜聞折射西方媒體制度困境》一文中,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稱西方的新聞業存在壟斷,而且主要控制在大公司手上,記者並非是無冕之王,而是資本的僕從;跨國媒體集團不僅直接控制和操縱媒體,還與官方聯結成強大的利益集團,以便官官相護;西方媒體為追求商業利益最大化而不擇手段等等,文筆犀利,直擊竊聽醜聞暴露出的深層次原因。

不過,細讀下來,不禁產生困惑:該報是在揭露西方的媒體制度,還是在做深刻的反省?莫非又是一齣無間道?

當新聞媒體被視為一黨的喉舌與工具時,其奴僕的本性總是難以掩蓋。既然是權力的奴僕,對權力的監督就無從談起,官官相護自然被視為正確的選擇。當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時,服從權力調度的媒體,自然也要為經濟建設的主角企業服務。在此境遇之下,加上巨額廣告誘惑,企業何愁媒體不亦步亦趨。至於說壟斷,內地數千家媒體,有哪一家不在被控制之中,毋須列舉事實佐證吧?

《人民日報》借竊聽醜聞說事,無非是想借題發揮,批駁西方的新聞自由和新聞監督,來為自己及同行們所陷入的尷尬困境說項,結果卻落入自抽耳光的境地,抽水不成反自取其辱。

醜聞終歸是醜聞,不值得也不該為其辯護,但有一點卻值得反思:為甚麼在醜聞發生之後,各個方面都能或被迫或自覺地直面公眾,發出自己的聲音?《竊聽醜聞折射西方媒體制度困境》落筆的重點,是要從制度層面來分析竊聽醜聞產生的原因,同樣,輿論看《人民日報》及同行的尷尬處境,也不能不從此角度來分析。

尤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