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聽雨:卡爾森定律

網上流傳一封托馬斯.弗里德曼的信。該信是寫給中共最高層的,題目是「麵包誠可貴,尊嚴價更高」。弗里德曼在信中闡述了兩點:一是處在當今超級聯通的世界,已經不存在「當地」概念,獨裁者們切斷訊息源的時代一去不返;二是當今世界的改革切入點在逐漸向下移動,更貼近平民,而不是向上移動。

弗里德曼指出,阿拉伯世界革命的原因,不是GDP的漲跌,而是「對尊嚴的訴求」。國民對GDP的需求總是被誇大,而他們對理想的渴望卻總是被低估。突尼斯革命的口號就是「先尊嚴,後麵包」。在信的末尾,弗里德曼勸喻中共最高層說:「我們當然應該對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感到自豪,很多人也的確對此深深感謝。但這不是他們生命中的唯一──在某種程度上也算不上是最重要的。閣下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弗里德曼曾三次獲得普立茲新聞獎,其暢銷書《世界是平的》更奠定了他趨勢大師的地位。在中共高層中,政治局委員、廣東省委書記汪洋對他非常賞識,不僅多次推薦其著作,還專門邀其到廣州面見。這封信雖不是寫給汪洋,但筆觸中充滿誠懇的希望、建議和勸喻。在明知中共最高層明年底就將換屆的當口,這封信意欲影響第五代領導的意圖幾乎不言自明。

鄧小平過去說「發展才是硬道理」,但中國多年經濟高速增長後,社會問題卻層出不窮,且愈演愈烈。顯然,經濟發展並不能包治百病,政治體制改革的滯後,使得除去權貴集團外的社會各個階層,均處在沒有或缺少尊嚴的尷尬境地,社會矛盾一觸即發。說中國沒有發生茉莉花革命的基礎和條件,實在是臆想式的妄斷。

當前,左派的強力反撲,使得中國的政改幾乎陷於停頓。弗里德曼指出,世上存有 「卡爾森定律」:在一個很多人擁有唾手可得的創新工具的世界中,自下而上的改革或許充滿了混亂,但是有效;自上而下的改革或許井井有條,但是愚蠢。弗里德曼是在告誡中共最高層,既然愚蠢的、自上而下的改革已陷停頓,混亂但卻有效的、自下而上的改革終究會到來。

尤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