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刀集:中西英雄

蘇東坡詞云:「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三國演義》起首也說:「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又如辛棄疾詞說:「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可見風流人物便是英雄人物,舊時已有這種說法。

內地三流藝術家彷彿有兩條罪:一是作品淫猥,一是被西方捧成英雄。不巧從傳統文化看來,英雄風流本就順理成章,偏偏現今卻不能見容,兩罪俱發。傳統文化,數英雄,總離不開三國,無他,三國便是個爭權時代,但看曹操與劉備煮酒論英雄,便知從前爭的是政權;現代人話語廣闊,更說爭甚麼公民權、選舉權、人權等,但在當權的人看來,還不是一碼事,都是政權。

毛澤東詞云:「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數英雄雖然不提三國,卻始終跳脫不出政治範疇,中國的英雄觀從來都與政治掛鈎,說穿了,丟權者便是狗熊,得權者便自說是英雄。所以說英雄造時勢,時勢也造英雄。

西方的價值觀不同,說句「改變」,便連美國總統都有得做,能不畏強權,能不顧自身安逸,能改能變的便是英雄,當然改變的目的是求全民福祉。中國的英雄觀卻是爭權,得權者要緊的是維穩,維的是社會穩定抑或政權穩定,百姓要自己心裏有數。西方的英雄觀,對已當權的中國人而言,真是狗屁不通,壓根兒便認為這是沒實力,硬要充英雄的人物罷了!

徐傑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