殮房事故日日新 官僚卸責是禍根

公眾殮房事故停不了﹗繼富山殮房男女不分劏錯屍後，瑪嘉烈醫院又被揭發將嬰屍隨地丟，以致遺體被擱在室溫長達三十八小時的荒唐事件。最離譜的是，醫管局竟在未查清真相的情況下，容許外判公司即時解僱涉事員工。有醫院同事抱不平，指涉事員工是智障人士，在同一崗位已工作七年，質疑醫管局此舉是找代罪羔羊「祭旗」。

事實上，這宗駭人聽聞的醜聞上個月發生後，當局秘而不宣，顯然是想蒙混過關，如今事件被揭發，當局瞞無可瞞，惟有急急補鑊。署理食物及衞生局局長梁卓偉聲稱，對事件感到痛心，要求醫管局徹查事件，兩周內交報告。

其實，最痛心的不是高官，而是嬰兒家屬。根據院方解釋，涉事員工未有按指引將遺體放入雪格，亦未有填寫相關表格供殮房職員查核，加上事發時非辦公時間，故未有醫管局員工接收嬰屍。然而有退休執屍隊隊員卻提供了另一版本，無論是醫管局還是政府公眾殮房，任何時間都應該有殮房主管簽收文件及接收遺體，今次出事反映整體制度有問題。

由此可見，今次事件仍有很多疑點待澄清，院方在事故責任尚未釐清前，便容許外判商解僱涉事員工，是不是想快刀斬亂麻，平息公眾不滿情緒？有人指出當局匆匆炒人，是不想讓該名員工出席日後醫管局的聆訊，因此，人們有理由懷疑，今次事件並非純粹前線員工出錯那樣簡單，不排除當局擔心聆訊會牽扯出更多黑幕。

公眾的質疑並非無的放矢。事實上，這種刑不上大夫的所謂問責，市民早已見怪不怪。大家可以看到，每逢公立醫院發生嚴重事故，當局除了煞有介事，做足調查、報告、建議及指引等例行公事外，就是拋出個別前線員工祭旗。沒錯，前線員工辦事馬虎固然難辭其咎，但管理層監管不力，敷衍塞責，難道就毋須負上責任？

正因為當局對管理層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近年來公營醫療機構陷入「指引、失誤、修改指引、再失誤」的怪圈。以殮房事故為例，富山殮房先後爆出調錯屍、燒錯屍、屍疊屍等連串醜聞後，當局承諾檢討殮房管理系統及人事安排，然而近年來事故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愈演愈烈。由東區醫院去年發生遺失嬰屍事件，直至最近劏錯屍，以及今次亂放嬰屍事件，一宗比一宗聳人聽聞。公營醫療機構及公眾殮房一錯再錯，而且愈錯愈離譜，證明當局根本沒有吸取教訓，知錯不改。

有人指出，發生連串涉及處理遺體的嚴重事故，反映機構文化有問題。其實，這不僅僅是機構文化有問題，而是整個官場文化有問題，一日不徹底改革這種有責不問、官官相衞、得過且過的官場文化，類似事件勢必陸續有來。以食衞局為例，其所管轄的各個範疇幾乎全部烏煙瘴氣、亂七八糟，公立醫院事故頻生也就罷了，市民身後就算避過遺體被侮辱的厄運，也未必可以覓得一個安息之所。食衞局連興建骨灰龕場也無能為力，還能指望他們管理好公立醫院及公眾殮房嗎？

古人說︰「賞當其勞，無功者自退；罰當其罪，為惡者咸懼。」如果說個別失職前線員工罰當其罪，那麼監管失責的醫療高官又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