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分配不公 勞資爭拗不止

財富分配不公 勞資爭拗不止

經過拉鋸式的勞資角力,臨時最低工資委員會終於向特首提交首個最低工資報告,預料下月提交立法會審議。對於最低時薪二十八元的建議,社會各界莫衷一是,有商界人士表示「勉強接受」,而勞工界則企硬最低時薪「三字頭」。可以預見,隨着最低工資建議提上立法會,上述爭拗勢將進入白熱化階段。

最低工資建議最終能否順利通過尚是未知之數,最高工時的爭論又一觸即發。施政報告承諾展開標準工時政策研究,有機構委託港大進行調查,發現受訪僱員每周平均工時高達四十八點七小時,比國際勞工組織建議的四十小時超出兩成多,其中運輸及零售業超過五十小時,酒店及飲食業更長達五十六小時。近八成受訪者反映,長時間的工作令他們時常感到疲倦、失眠、食欲不振,四成受訪者因為難抵工作壓力而考慮轉職,比去年調查增加一成。

打工仔的工時普遍過長,不僅影響身體健康,而且衍生不少社會問題。有工會擬向勞顧會提交建議,促請政府盡快立法制訂標準工時,限制僱員每周工作時數不超過四十四小時,超時工作必須給予經濟補償。不難預料,有關建議勢將引起另一番爭論,勞資雙方要達成共識,並非易事。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歸根究柢,香港的勞資爭拗之所以永無休止,社會矛盾之所以日趨尖銳,沒有最低工資及最高工時還在其次,最重要的原因是社會財富分配不均。回歸前,香港的人均生產總值只有十九萬元,至○九年已增至二十三萬元,可惜由於經濟發展失衡,中下階層的收入不升反跌,在職貧窮問題持續惡化,月入少於四千元的貧窮戶比回歸初期激增一倍,突破十九萬大關。

從中可以見到,回歸十三年來,香港的「經濟大餅」愈做愈大,但低下階層根本無法分享,久而久之,便形成一股仇富、仇官情緒。試想回歸前的繁榮時期,打工仔的收入隨着經濟發展而水漲船高,大家何曾聽聞「仇富」之說,社會上又何曾出現最低工資及最高工時的爭拗?

雖說貧富懸殊是全世界的普遍現象,但香港的情形尤其嚴重,其中一個主要原因,就是香港經濟結構畸形,獨沽金融一味,以致基層職位不斷流失,低技術打工仔毫無叫價力可言,為了生計,許多人被迫接受工資低、工時長的工作,形成收入兩極化,富者愈富,貧者愈貧。

著名思想家盧梭說,因為事物的力量總是傾向摧毀平等,所以政府的力量應該傾向維持平等。令人遺憾的是,港府對社會上的不公狀況視若無睹,從來沒有正視貧窮問題。在全球各地推動經濟多元發展的時候,香港的經濟轉型仍在紙上談兵;在各地政府紛紛增加扶貧資源的同時,港府仍堅稱香港的貧富懸殊並不嚴重。最新施政報告推出一些小打小鬧的紓困措施,亦被譏為滴水車薪,只是為了應付輿論,而沒有制訂長遠的福利政策,尤其是隻字不提全民退休保障,更是令人失望。

我們想說的是,由於財富分配不公,貧富矛盾、官民矛盾、勞資矛盾日趨尖銳,整個社會猶如一個火藥桶。在這種情況下,即使立法規定最低工資及最高工時,恐怕也解決不了問題,長遠而言,研究設立全民退休保障制度,才是治本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