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大地：中美軍事怪圈不變與變

本欄上周提出北京未脫中美軍事「制裁八月」之怪圈。有趣的是，中國國防部長梁光烈於東盟防長擴大會議與美國國防部長蓋茨會晤，也提出中美兩軍關係跳出怪圈的觀點。看來，「怪圈」已是中美軍界承認的客觀現實。筆者相信，這個怪圈還將長期存在於中美之間，說不定「怪圈」將成為觀察中美軍事關係的重要現象，並且成為一個顯學：中美軍事怪圈學。

事實上，這次梁光烈見蓋茨，是上一輪怪圈的終點，即中方制裁的結束，新的交流重新開始。新華社報道，梁光烈在會晤中坦率指出，美國售台武器等問題是阻礙中美兩軍關係全面深入發展的重要原因，要尊重和照顧彼此的核心利益和重大關切，減少猜疑或誤判，並妥善處理分歧和敏感問題，使中美兩軍關係跳出怪圈，沿着健康穩定的道路向前發展。

和而不同 鬥而不破

今年初，美國國務院批准向台灣出售六十四億美元武器，北京單方面暫停中美軍事交流。當時，北京軍方的智囊信誓旦旦「再也不吞下苦果」。但是，美國軍方人士說，根據過去的經驗，北京有關軍事交流的制裁「不會超過八個月」。事實上，這輪怪圈的終結也沒有超過八個月。

雖然中美軍事關係不完全等於中美國家關係，而實際操作上，中美兩國都是外交部的鴿派多，立場比較溫和柔軟，而軍方的鷹派多，態度比較強硬，尤其在中國，軍方對國家外交的影響力愈來愈大，但總體上兩國的軍事外交還是服從國家外交。因此，中國的軍方再強硬，也離不開過去三十年北京對美外交形成的「和而不同，鬥而不破」軌道。所以，中美軍事關係出現「交流─暫停」、「蜜月─翻臉」的怪圈就毫不奇怪。

正如梁光烈所說，美國對台軍售是中美兩軍關係的主要障礙，而美國對台軍售是不會輕易終止，美國對台軍售的長期性和北京反對對台軍售的長期性，決定了這個「怪圈」的長期性。幾乎可以肯定，等到美國下一輪對台軍售清單出籠，北京將不得不再開始新的「制裁八月」。

北京籌碼 愈來愈多

不過，這回北京雖然吞下「苦果」，果然「制裁八月」就完，但也不是沒有所得，美國航空母艦「華盛頓號」三次聲稱進入黃海而沒有進，奧巴馬批准對北京出售C130軍用運輸機；如果這是美國對北京軍售和出售高科技產品的新開始，意義是深遠的。還有，這次東盟防長擴大會議沒有列南海問題為正式議程，也就是避免成為圍攻梁光烈的「鴻門宴」，亦算是顧及中方的「重大關切」。

因此，筆者判斷，隨着中國的實力繼續增長，中美雙方在軍事「怪圈」的地位會發生變化，直白一些說，就是北京吞下的「苦果」或會愈來愈少，而北京的籌碼會愈來愈多。不過，也不排除中美軍方都厭煩了這種怪圈遊戲，乾脆來個決戰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