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2/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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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投槍:美國人倒履相迎中國客

本文重點
初到北京時,最讓我困惑的是北京人的口頭禪「大爺」。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見到老人家會恭恭敬敬地叫「大爺」,但發起脾氣來,也會柳眉倒豎,雙手叉腰,大罵:「你大爺的!」我有考據癖,仔細研究發現「大爺」大致有三種使用法,一是尊敬長者;二是罵人話,相當於「他媽的」;三是因為北京乃首善之區,北京人仗着自己是皇親國戚,自視高人一等,在外鄉人面前喜擺臭架子。

在大部分情況下,「大爺」屬於第三種用法,指有身份、有地位因而受到別人討好巴結的人,譬如老舍《正紅旗下》中的定大爺:「只要有人肯叫『大爺』,他就肯賞銀子。」可見老北京很享受「大爺」的作派與威風。現在,時代不同了,滿清貴族早已沒落,新興起來的有錢階層成為大爺,他們消費能力強,走到哪裏都要血拚,而且不用簽帳,商家能不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將他們當財神一樣拜嗎?

一個香港朋友對我說,春節期間他帶一批內地人到某鞋店購物,服務員小姐聽他講粵語,就說「你自己睇」,而看到那幫說普通話的豪客,立即兩眼放光,屁顛屁顛前後張羅,甚至跪下來為他們試鞋,氣得那朋友暗罵「勢利眼」、「狗眼看人低」。

其實,不僅香港商家熱情招待內地大爺,連向來心高氣傲、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的美國人,也對「人民幣」低頭。在中美關係跌入寒冬之際,號稱「史上最大」的中國購物團訪美,受到夾道歡迎。全美最大的梅西百貨公司培訓員工說中國話,史無前例地舉行舞獅表演,還在商場闢出專區供他們採購;第五大道的卡地亞貼上福字;帝國大廈停止招待其他客人,專對中國人開放。排場之大,勝過國寶大熊貓呢。

有錢能買鬼推磨

這班中國遊客擺足大爺款,可說是為中國人爭回面子。美國總統奧巴馬也要在春節期間向華人問好,跟我們攀親屬。

金融海嘯推動中國崛起,讓美國人心情非常矛盾,他們玩弄兩手策略,在政治上打壓中國,在軍事上圍堵中國,但在經濟上則希望與中國合作,要中國政府購買其國債,要中國人購買其貨物,幫他們走出衰退的泥沼,因此待中國豪客如上賓。

人窮志短,連美國也不外如此。這是真正的「有錢能買鬼推磨」的故事,中國人一向視金髮碧眼的老外為「鬼佬」嘛。

周紹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