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1/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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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達觀:可怕的愚昧

湖北荊州三名大學生,上月底在長江邊為救兩名落水少年不幸遇溺身亡。被稱為「垮掉的一代」的九十後有此壯舉,頗令國人欣慰,但事發時一些恐怖畫面,卻活生生展現了當下內地社會人性泯滅的現實。

目擊者當時拍的相片所見,大學生的遺體被繩子綁着,大半身泡在水中;一名表情木然的男子邊拉着繩子,邊打手勢和岸上的人討價還價。那是個發死人財的撈屍專業戶,明言「活人不救,只撈屍體」,一具一萬二,見錢才動手,同學跪求亦不為所動。師生想盡辦法湊足三萬六,三具遺體才被撈起。

事發後到場的當地公安和消防等均以沒專業設備為由,拒絕撈屍。政府部門袖手旁觀,利欲熏心者挾屍勒索,而生命尊嚴慘遭踐踏的,竟是三位捨己救人的大學生。

英雄無年代之分,不管五十後、七十後、還是九十後,都有體現人性光輝的生命付出。面對捨身成仁者竟如此冷血和無動於衷,今日的中國,經濟高速崛起,但道德卻沉淪得更快,令人痛心疾首。

此情此景,與魯迅小說《藥》中的情節何其相似。華老栓為給兒子治肺癆,聽信康大叔之言,花大價錢買了坊間盛傳能治百病的人血饅頭,饅頭染的卻是為理想獻身被砍頭的「叛黨」的血,可惜兒子最終返魂乏術。

近百年過去,中國雖舊貌變新顏,但道德似乎並無提升,而且愚昧更甚。革命者的鮮血、魯迅的檄文、還有三位大學生的生命,都無法改變愚昧和對生命的麻木。救國之藥,到底在哪裏?

謝文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