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7/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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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投槍:市民延壽人口老化

清初有一老翁,家境殷實,兒女也多,但都不孝順,更談不上擺酒做壽。在老翁八十歲生日那天,這家竟邀集了一些親友,要給老人家賀壽。席間,有幾個通文墨的人做起詩來,這位老人也來了興致,讓人取來筆墨,當場寫下一首詩:「不羨彭祖八百歲,恨吾今年亦八十。壽不頤人莫長壽,人不如人枉添秩。目衰幸未識冷面,耳聾正宜拒穢語。今日接杯方識酒,惟求醉中速早死!」此詩一出,眾親友個個觸目驚心,在場的兒孫們更是瞠目結舌。原本想擺樣子的壽筵就這樣不歡而散。

香港所謂特別行政區,少有像上述故事中的老翁那樣惟求早死的人,大多數人都希望長命百歲,特區政府體察這民意,保證大家在增加電費、車費改善環境後可「延長壽命一個月」,世界上還有甚麼德政比這更好的呢?延長壽命,天大美事,市民理應三呼萬歲,同祝長官次官局長們壽比烏龜。

讓我再談一個笑話。明代嘉靖年間,吳中(今蘇州市)的皇甫氏為當地望族,很有勢力。這年,皇甫公集客祝壽,吳中名士楊南峰獻上壽圖,他畫了一位頗似皇甫公的老者,頭戴烏紗,口髯遮口,飄飄然有如仙翁。楊南峰在祝壽圖上題了一詩:「皇甫先生,老健精神;烏紗白髮,龜鶴同齡。」皇甫公一見壽圖上的老翁很像自己的面容,心中先自喜歡了幾分。又見有「老健精神」、「龜鶴同齡」等詩句,更是喜不自勝,當即把這幅壽圖懸之於壁,格外珍惜。一天,一個客人來訪,讀了壽圖上的題詩不禁掩口失笑。皇甫公問他因何而笑,那位客人遲疑了半天說:「這首題詩在罵你呀!」說完把每句詩的開頭一字連起來唸給他聽,原來是「皇老烏龜」四字,皇甫公才知被人捉弄,急忙叫人把畫取下。

高官一向信口雌黃

其實,特區高官非常憎恨正義傳媒,不肯拜讀我這篇文章,若有人如法炮製,也畫這麼一幅祝壽圖送到禮賓府或環境局,相信高官們見到也會心花怒放,笑靨橫生。但是,祝高官們壽比烏龜總好過高官要市民延壽一月。

當然,你千萬不要以為高官們真想市民長命一點;大家記得嗎?前幾年,周一鑊之流大聲強調「人口老化」,生怕長壽市民太多,增加公共開支。「延壽一月」的話,就多一個月開支,一個人延壽一月不算甚麼,但七百萬人都延壽一月,那數字加起來開支就可怕了。高官一向信口雌黃,這回也一樣。

周紹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