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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鴻爪:以助人跳樓為樂

廣州海珠橋已成為當地著名的景點,弱勢階層有冤無處伸,總喜歡攀上該橋作跳橋狀,每每吸引大批公眾圍觀,附近交通為之堵塞。僅今年四月以來,類似事件就發生十多宗,因此海珠橋獲得「伸冤橋」的外號。

當然,跳橋者並不是真想跳下來,只是作躍躍欲試狀,以出位方式給政府增加壓力。圍觀者並不關心跳橋者有何訴求,而將之當成免費表演。政府則視之為無理取鬧,斥之為「跳橋騷」,並控以聚眾擾亂公共秩序罪。

日前又有一名被欠工程費的男子爬上海珠橋,毫無例外地吸引了大批圍觀者,警方亦裝模作樣地鋪上安全墊,但沒有充氣。由於跳橋者遲遲不跳,惹惱了一名花甲老翁,他身手敏捷地爬上橋,說時遲,那時快,一掌將跳橋者推下來,後者落到未充氣的安全墊上,造成腰椎重傷,看來死是死不了,但這輩子恐怕要在輪椅上度過,再也跳不成橋。

老翁在橋上興奮地揮舞手臂,顯然是為自己推人落橋、「為民除害」的壯舉而自豪,現場亦報以熱烈的鼓掌。對圍觀者來說,終於親眼見證人體自空而降的一幕,欣賞到傷者痛苦得面容扭曲的模樣,快樂──應該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有其官必有其民,類似場面在中國極為普遍,輕生者欲跳樓時,圍觀者不是勸阻,而是鼓譟、慫恿,有人高喊「跳下來,我給你一萬元」;有人說「快點跳,別浪費我們的時間」;有人拿望遠鏡觀看,彷彿欣賞明星表演一樣。

很多跳樓自殺的悲劇,就是在圍觀者的鼓譟聲中發生的。中國人所謂「助人為樂」,全稱應該是「以助人跳樓為樂」。

香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