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非洲國家蘇丹回來,就出現一種不安、一種思維上的不安,因為開始掛念撒哈拉的生活。這就再一次證明這個城市帶給人一種有形與無形的壓力,令人嚮往相對原始的生活方式。

要知道蘇丹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貧窮落後、科技不足的國度,這裏物資不足,食物非常缺乏,就算這次旅程付了巨額旅費給意大利公司安排,其實膳食也非常差;在撒哈拉時,面對着大風沙、乾旱、時冷時熱的沙漠天氣,水源又不足,大家就目睹當地原居民在沙漠打的地下水井中拚命努力取水;加上只能睡在整整潔潔的帳營,完全不能同香港的任何一方面相提並論!但實在奇怪,原來如此不足的國度,卻帶給我異常的安寧、平靜;食物有麵包、餅、薯仔或多隻蛋,已很滿足;大自然的氣味,縱使是沙漠,也有一種簡單的氣氛;尼羅河的平靜,觀看不同鳥類的飛翔,又是另一種觀感。無數次在沙漠、荒漠中小便,原來一點也不尷尬!深夜的群星、月亮的光度,原來在沙漠猶如大光燈,這才令我感覺到大自然的奇妙!

在當地的民眾絕大多數友善好客,亦不太多疑,笑容從來直接。也回想到當年作家三毛在撒哈拉的美滿生活,縱使她在非洲最西面的撒哈拉,我則身在非洲最東面的撒哈拉,她當年選擇離開大城市來到荒蕪地帶,少年時我不懂欣賞,今天才發覺城市人在此才能找回一些天性、找回一些舒服感覺。我向來害怕沙漠,這次回來感到不安,卻是因為怕愛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