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有天看着關於死囚的紀錄片,不免想到:到了我離開這個世界那一天,如果還能留下片言隻字,我會說甚麼?不說不知,關於臨終遺言,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對此豎立過很精彩的高度,當中還有不少是文學家,看來一輩子雕琢文字的作家,在這方面還是很有水準保證的。

法國文豪巴爾扎克臨死前曾經耐人尋味的說:「皮安順,快去叫皮安順,他一定能幫我」—皮安順到底是誰?他就是巴爾扎克《人間喜劇》裏那個醫生角色,他叫人們找來他筆下的醫生角色來救自己,也不知道是臨死前精神錯亂,還是終於在臨死前圓融了現實和創作那個世界了……

德國大文豪歌德臨死前連看都看不清楚了,迷迷糊糊的說:「打開鐵窗吧,再多些光」,晚年怕死的他這一句話只教人內心惻然;以毒舌聞名的愛爾蘭劇作家蕭伯納95歲死前跟照顧他的護士說:「你們都把我當作老古董般珍惜,現在不需要了。反正我就快死了。」英國小說家毛姆則說:「死亡真是件無聊的事,最好還是別跟它扯上任何關係。」可是他剛說完,自己就跟死亡脫不了關係了。

說到最為人傳頌的臨終遺言,應該是凱撒大帝那句「你也有份嗎?布魯特斯」—他日當輪到我要離開這個世界,我可能也會仰望頭上白光,然後苦笑一聲說:「我也有份嗎?造物主」……然後安然接受,我留下了一句不太有創意的臨終遺言,就要被接走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