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匡出席講座,有女老師說,衛斯理有不少兒童不宜的描述,為甚麼不把它們刪減,弄個乾淨的「兒童版本」給孩子欣賞?倪匡聽了,嗤之以鼻說:「我不明白為甚麼要有兒童文學,甚麼『兩隻大白兔』,唉!小說根本不必分甚麼兒童不兒童,心智未成熟的,根本不會看懂,也不會有興趣看,何需擔心?」

的確。我也曾遇上古肅老學究,問我《無城有愛》與其他得獎文學作品內有不少廣東話、性與暴力描寫,為甚麼你不把它們刪掉?為甚麼不考慮為兒童寫一些文學作品?

為甚麼我能僥倖成為一個作家,而且是個尚算有點個性、對世界有自己一套看法的作家,就是因為小時候我一直沒有看老師推介的兒童文學、校園讀物與好書龍虎榜裏的作品。那些像開水沖麥皮般的東西我覺得味同嚼蠟,看不了幾頁幾乎就忍不住要吐口水。

過度淨化與保護孩子,只會讓他們成為溫室裏的白癡,要不愈禁愈受歡迎,要不就把他們接觸這個真實世界的機會都扼殺掉,讓他們長大後無法跟骯髒無情的現實接軌。

老實說,小時候我也看過衛斯理與原振俠裏的性與暴力描寫,但是我從來沒有因為這樣被錯誤教導成為一個壞人或者罪犯,我也從沒聽說過哪個兒童學壞是因為他們讀了「不乾淨」的小說,你瞎緊張甚麼?禁個屁?

相反,因為古肅師長抑壓過甚,讓溫室長大的孩子遭受現實無情打擊後跑去做傻事或者被迫瘋了砍死父母師長的新聞,倒是偶有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