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拾遺:雙面人

討厭生活裏無處不在的雙面人,儘管他們在人前總是亮麗閃耀慈愛潔白正直忠誠得比《蝙蝠俠》裏的Harvey Dent更Harvey Dent,然而他們終究是個雙面人,光明的一面愈光明,其黑暗的那一面便愈是黑暗,愈是骯髒嚇人。

這些年來,也陸續見識到社會上無處不在的雙面人的變臉技藝。那些公開宣稱要多點扶腋後進的前輩,其實是暗地裏最賣力打壓後輩、佔着茅坑不拉屎的老頑固;那些大聲說我們要關愛弱勢社群的善人,背着我們的時候其實是最戮力剝削弱勢社會、政治不正確的人;社會上那些賣力行善、回饋社會的大財團,其實他們才是把小巿民與小企業逼迫得最厲害的吸血鬼,枉他們還把這個當作慈善公益活動四處博得掌聲與溫暖的目光呢。

世上有甚麼比一邊割你大動脈放你的血,一邊派你膠布止血更派膠的事?可是在這個扭曲畸零的社會,卻成了大家默許的社會現象,而他們榨取小巿民血汗錢用作行善捐獻,往自己臉上貼了金之餘,最後還能扣稅呢。

就像電影裏那個愛玩硬幣的雙面人一樣,現實裏的雙面人都認為自己是個公平正直的好人,也許到最後,電影跟現實的不同之處只是,雙面人在電影與現實裏都有出現,但主持正義的蝙蝠俠,對付雙面人的蝙蝠俠,卻只在善惡到頭終有報的電影裏才能遇見。

王貽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