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拾遺：知足常樂

知足常樂四個字，如今我們已經很難直接聯想到安貧樂道、懂得珍惜感恩的溫暖圖景。這四個字現在已經被人食字食到爛，儼然是腳底按摩和粥店的名字了。

只是關於這四個字，原來當年文化界還曾經有過一段令人莞爾的小故事。清末怪傑辜鴻銘才思敏捷，言行舉止常令人驚嘆。他寫作的時候有一怪癖，說起來恐怕比普魯斯特愛把玩軟木塞尋找靈感或者雨果習慣全裸寫作更要命，就是喜歡一邊寫作一邊玩女人的腳。

辜鴻銘喜歡女人的小腳，每當他摩挲女人的小腳，必定靈感如泉湧，相反，一旦信物不在，就甚麼都寫不出了。

戀腳癖的人自然對腳有嚴格專業的要求，更何況戀小腳的。辜老特別喜歡妻子淑姑的小腳，閒時最愛叫她脫掉鞋子，低頭捧起，如聞花香，癡戀不已；當他需要蘊藏靈感寫作的時候，就會把淑姑叫進書房裏去，着她把玉足擱到早已準備好的櫈子上，又捏又揉，又掐又摸的，自得其樂。保皇的他曾經非常驕傲的說：「前代纏足，實非虐政，我妻子的小腳，乃我的興奮劑也。」

康有為得知此事，特地送贈辜老一張「知足常樂」的橫幅墨寶。辜老收到不單沒有覺得康有為諷刺，反而捋鬚大樂，朗聲笑說：「康有為深知我心！」沒有食字，沒有玩近音，就只是「知足常樂」四字，卻如此貼切，合晒何車，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