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談日本：肖像畫之謎

古時沒有攝影機，歷史人物的容貌全賴畫師繪畫下來，流傳後世。戰國時代的諸侯織田信長的肖像畫之謎，成為了近期日本歷史迷的話題。現今最流行的織田肖像畫，是狩野宗秀在織田死後首個忌日所畫。畫中的織田皮膚白皙，沒半絲皺紋，不少日本歷史書籍都會收錄這幅畫。織田肖像畫還有另一張頗有名的，出自狩野宗秀兄長狩野永德的手筆，現時由京都大德寺收藏。這一幅在織田死後第三個忌日所畫，畫中的織田較為老態，眼角等部位呈現皺紋。

京都國立博物館檢查過永德繪畫的那幅，發覺色彩有異，證實被人改動過。歷史學家相信，永德最初繪畫了織田一身錦衣華服的漂亮版本，但當豐臣秀吉得天下後，出身平民的他不希望鋒芒被織田蓋過，下令永德動筆將織田的肖像畫改動得樸素點。

豐臣為何只要求永德修改，而沒理會宗秀所繪畫的一張呢？我的判斷是，狩野家雖是當時首屈一指的御用畫派，然而永德的名氣遠超宗秀，豐臣只着眼在永德的版本上，沒料到後世愛用宗秀的版本，因為那幅畫的織田比較年輕好看。

這道理其實很簡單，攝影大師為我拍了張我的面貌不好看的照片，另有個攝影門外漢為我拍了張我的樣子很好看的照片。我不假思索，也懂得選用哪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