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旅程：看下雪

香港嚴格來講是不會落雪的，所以香港人想看雪的心態很強烈；我也不例外，小時到北方應該見過雪，但已沒有了記憶。11歲到日本富士山腳、五合目見到遍地厚雪，興奮得不得了。可惜沒看到落雪的過程。及至90年代初，跟母親於冬天回上海，在那條古董街上，她忽然抬頭說：「看，下雪了！」我馬上仰頭，見到一片、兩片、三片；這般離奇的三片雪花，就沒有了！連母親都說：「多麼怪的雪！」被它吊了個大癮，更加想感受下雪。結果十幾年過去也未夢想達成。好幾年前，一心為了看雪，向旅行社訂經東京到北海道機票，由於沒有回程機位，計劃作廢。改去九州查一件歷史事件，錯有錯着，原本去北海道那班機遇上暴風雪，連同其他乘客達數千人被迫滯留機場超過一天。我慶幸之餘，更意想不到的是，當我從福岡坐火車到熊本市時，車外下了小雪，已高興得不得了。到達熊本市時，已沒有雪，不過當我在市中心的熊本城時，走在城牆下，開始下雪，雪愈下愈大，是真真正正的一場下雪。是天意吧！去不了北海道，竟然在九州遇上我的「處男雪」。過了幾年，某天晚上，坐火車從土耳其伊斯坦布爾到鄰國保加利亞，早上從夢中醒來，看着車窗，是雪花嗎？衝前一看，一陣陣的雪，加上沿途的破落景象，相當悽美；及至去首都索菲亞火車總站，那種殘破、人少、蘇式建築，加上雪，好末日的感覺。兩年前，同朋友報團去了張家界，坐完那小火車，中午到餐廳時，忽然落起大雪，同團一位50多歲的男子，興奮地到處跑，因為他第一次見雪。寫到這裏，才發現我三次看見下雪，都跟火車有點關係……原來火車戀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