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9/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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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中拾遺:荒謬的極致

曾經拍出《心慌方》(The Cube)這部低成本高創意電影的導演雲新素拿他利近作《接種》(Splice),教人失望的程度大概比《心慌方2》更甚。

《接種》是一種意識上令人很惡心的電影。科學家夫妻打破道德禁忌,以自己的基因培殖出半人半獸的怪物來,偷偷飼養牠。隨着牠慢慢長大,兩人逐漸失控,到後來甚至出現了作為父親的男主角安哲倫保迪跟這隻妖獸亂倫做愛的震撼場面來,最後,連由女變男的妖獸反過來強暴了女主角的荒謬結局也玩上了。

先別笑嘛。起初妖獸漸見人形,那種介乎具人性的可憐物與隨時失控暴走殺人之間的氣氛,導演的確是拿捏得很出色的,至少那種令人胃部很不舒服的嘔吐感一直揮之不去。可是當男主角忽然鬼迷心竅跟妖獸發生關係,戲院裏的觀眾卻由緊張恐懼的驚呼忽然變成謾罵與不屑了,就像燈光忽然亮起,魔術給拆穿似的,經過那微妙的分水嶺,原本努力營造的嚴肅與凝重就變得荒謬起來了。到最後妖獸強暴女主角那一幕,在周圍此起彼落的粗口與失笑聲中,我腦裏甚至忍不住浮現起那些趕潮流的重口味AV來。

就像多年後回看當年一系列把你嚇個半死的日韓鬼片,奇怪自己當時怎麼會被嚇成這樣子,當嚴肅超越某個臨界點,就會變成荒謬;反過來說,當荒謬到某個很認真的程度,就會出現嚴肅的神聖。電影如是,表情如是,人生亦如是。

無怪乎我看某些Cult片都覺得很藝術片,某些人們口耳相傳的藝術片,在我眼中又很Cult。

王貽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