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不少人引用村上春樹在以色列的演說，大意說在高牆和雞蛋之間，他永遠站在蛋的一方。有些人曲解高牆和雞蛋是建制與群眾，作家偏幫弱者，無視對錯。

遠在春秋時代已有牆和蛋的比喻，《荀子．議兵》：「以桀詐堯，譬之若以卵投石，以指撓沸。」以卵投石比喻不自量力，自取滅亡。也可寫為以卵擊石，無論擊還是投，蛋都會破，石仍無損。

村上春樹領「耶路撒冷獎」惹來爭議，他在領獎時表明立場。該獎是表揚作品探討個人自由的作家，設於1963年。獲獎者包括阿根廷作家博爾克斯、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美國作家蘇珊桑塔、法國作家西蒙波娃等。

群眾跟建制之爭也許不自量力，但不涉及死亡，甚至可爬上樹快樂抗爭。雞蛋和高牆的比喻是以死反擊，無論雞蛋多麼錯，高牆多麼對，作家永遠支持雞蛋，熟悉國際歷史的讀者，自然明白那種支持是沉痛的。

以卵投石並非同歸於盡，而是徒勞送死。以脆弱生命衝擊高牆，生命消逝，高牆無損，雞蛋的行動早已超越語文的對錯。

如果講兩句就有公平和公正的對待，雞蛋還會投向高牆，毫無價值的自毀嗎？

香港人根本不明白雞蛋投向高牆的絕望，我是香港人，同樣沒有切身感受，我只是明白以卵投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