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情有別於其他國家，早期返內地，不是隨隨便便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的。首先，內地分「開放地區」及「非開放地區」，前者准外國人到訪，後者不准外國人前往。就算是到「開放地區」，也要辦一個手續：人們到達當地，要去公安部門登記，寫低住多少天、住在哪裏、下一站前往何處等，之後再要辦理一個准許證到另一個地區。新一代好難想像吧！

之前講過，那時代的中國政府，經常懷疑華僑藉着旅遊探親搜集情報。於是人們登記好後，當局便會派一至兩人在後面釣尾，要記錄低到訪者去過哪裏、見過甚麼人、買過甚麼東西、吃過甚麼，甚至說過甚麼話。不過，若去慣內地，就很容易識別誰是那跟蹤者。

某次，外婆跟母親到北方某城市，辦妥登記後，便決定到市中心逛逛。她們發現這次只得一位跟蹤者，該人士可能是生手，表現緊張並動作大大。每次在商店走出來，就馬上衝進去問店員她們剛才說過甚麼，在小簿上寫呀寫！兩人覺得他很有趣，決定作弄他。那條大街滿布商舖，盡處是分岔口，外婆和母親細細聲地說，大家用快步衝入每一間商店，走出來，再入另一間，直到街尾，兩人分開行，約定時間回賓館！結果累得那人出出入入，去到街尾站着，母親回頭望他，心急得不知應跟誰好。回到賓館，兩人笑到收不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