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許多人認同，最容易顯示一個人背景的並非語言，而是眼神。

不少電影花許多時間在選角之上，以張藝謀的農村電影為例，扮演農民的就是農民模樣。跟我在內地門診見的一樣，在農村出世和長大的人，都有種無法模仿的眼神，有點怕陌生人，又有點好奇；怕做了傻事讓人取笑，但又想嘗試。

如果大家重看《秋菊打官司》，不妨留意扮演村姑的鞏琍眼神跟四周扮演農民的眼神是不同的，儘管鞏琍已經演得出色。《旺角黑夜》的例子更明顯，吳彥祖的演技再好，都無法演活內地貧困青年，他的眼神流露聰明，不能掩蓋。在內地實習時，我見識寫名跟不識寫名的農民已有點不同。要我幫他們寫名的人，笑起來還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的尷尬，跟城市人世故的尷尬表情不一樣。

不少康復了的農民拿自種的生果上來送給醫護人員，以示感謝，我在休息室吃過不少。他們會搬來幾箱蘋果、幾箱橙或幾大袋龍眼等，不同的農民都有相近表現，總說剛收成的，大家多吃一點，好新鮮，好好食，自己種的。農民經常展露笑容，由於暴曬太多，很快有深皺紋，他們臉上的皺紋、眼神和笑容都在訴說他們的故事。要我模仿農民的眼神，我一成都扮不到，更相信沒有人可以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