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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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中拾遺:初時了了

很多年前看被觀眾罵個半死的《江湖》,雖然電影拍得爛,但情節上刻意誤導人以為是同一時空的騙人戲法着實閃亮,大概那時我也在沉迷建構小說世界的謊言,於是,就記下了杜緻朗這名字。

後來她編劇的《不能說的秘密》,縱使細心分析一下,結局周杰倫跟桂綸美回到過往這段,在時空上有着嚴重的犯駁謬誤,但當中的青春氣息與戀愛感覺,還是瑕不掩瑜,令人欣賞。是故,我覺得她頗有巧思。創作人都需要這種天馬行空的小聰明,因為技巧可以因經驗而成熟,但這種神來之筆的巧思奇想,卻不是每個創作人都擁有的才華。

那時我以為,假以時日,杜緻朗該是香港電影史上其中一位重要編劇,這些年來,終於可以有年輕的名字被人記取了。

然而後來,由《殺人犯》到《蘇乞兒》,卻漸漸暴露出她的弱點與疲態,當中機關設置、小聰明與巧思漸見疲弱,基本說故事的能力和鋪排不但沒有因經驗而漸見紮實,卻愈來愈走樣,甚至令人無法接受。《蘇乞兒》根本上就是把兩段牽繫極弱的部分硬生生拼湊在一起,作為編劇,連完成一個完整故事的能力都欠奉,根本就不合格。

或者反過來說吧,出色的編劇,就是能把毫不相干的情節,以巧妙的手法結合,甚至天衣無縫,教人看不出補釘痕迹……創作就是這樣教人惋惜,很多人初時了了,萬眾期待,卻很快如流星隕落,再也無從當初閃亮。但願杜緻朗不是孔融,那句「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不適合在她身上吧。

王貽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