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2/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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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中拾遺:《小四與小六》

以繪畫恐怖漫畫著名的伊藤潤二,最近推出了新作《小四與小六》。剛搬進新居、適逢新婚的伊藤,有天妻子提議說,不如把老家的貓接來一起生活。於是,這隻名為小四,背上有倒骷髏圖案、性格怪異的貓,就這樣侵入了伊藤的生活。這隻怪貓,喜歡吸吮妻子的尾指,卻死也不肯把嘴巴湊近伊藤的指尖;而後來領養回來,一臉可愛的小六,更是隨時突然咬你一口、吃人不吐骨的變臉王。明明喜歡狗多於貓的伊藤,一邊無可自拔地喜歡上神秘詭異的貓,一邊發現,熟悉的妻子,原來在貓面前,竟也有他不認識的陰騭……

日本創作人對貓這種生物,一直抱持非常尊敬欣賞的態度。不少作家都以貓作為文章重要的組成部分。夏目漱石《我是貓》當然是當中經典,村上春樹小說裏的貓,現身的次數與重要程度,比他喜歡的意大利麵猶有過之。然而,絕大部分的創作人,都沒有像伊藤這樣,以這種角度,去記錄他跟貓的日常相處。

伊藤不愧為恐怖漫畫家,平淡日常的相處,也可以畫得那麼詭異陰冷。每一步,都隱含教人不安戒懼的後着,教人內心發毛的程度,甚至比他的富江系列或者其他恐怖短篇更甚。有時所謂恐怖,就是這麼一回事吧,開宗明義的恐怖,我們處處提防,加上那些故事的時空,總有着不多不少的超現實,教我們暗自畫下了觀照的距離,怎及得一屋人與貓的日常相處那麼真實那麼親近?在如此貼近的面前,猝不及防的恐怖,才是教人最無從躲避的吧?

王貽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