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位同樣喜歡寫作的朋友問我：究竟是作家的身份成就了人生，還是人生成就了作家的身份？你甘心自己的作品被放在流行書架上嗎？你怎樣看流行文學和正統文學？

看到他一連串二元對立的問題，就忍不住浮起一抹笑容。曾幾何時，我也常常被這種自製的對立矛盾所混亂，世界各處也充斥着這樣的矛盾對立，只要自己稍一不慎，就會掉進其中一邊的深溝，無法翻身……

長大了就慢慢發覺，不僅世上最多的顏色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中間的灰色，更因為我慢慢了解到，上述的觀念性問題，都是出於自己欠缺實踐的假設，因為是理論派出身，所以就不免以自身想像去擬想這個根本就不是二元對立，而是參差曖昧的現實，當中很多，都是無法被輕易分類與定義的。只是，能夠有過這樣的時期，還是很值得欣慰的。畢竟，這是你用心思考的證明。一個人，如果沒有對他眼前所見所感有質疑、有感覺，甚至反思，他是不會為此而煩惱的。只是，有時太鑽牛角尖的事情，多想無益，如果做了會更實際的話。

像另一位朋友在留言板所回應那樣，其實能寫的便寫，想讀的便讀，沒必要在意地上那些或清晰或模糊或根本沒有出現過的界線。因為很多時候這些二元對立的觀念，不過是畫地自囚的粉筆圈而已。

有粉筆在手，讓我們一邊走一邊為自己框下路線與方向固然好，然而就算沒有，我們仍要向前行，沒有框框，可能走的路，會更開闊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