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9/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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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中拾遺:二○○九太空文學漫遊

寫作從來都是孤軍作戰的自我抗爭。很多人常常問我如何加入文學圈、如何成為作家,我說,其實這城巿也沒有一個所謂文壇,不過是你參加一些文學比賽,得了獎,在會場認識一些前輩或者同代人,或參加城中零星舉辦的詩歌朗誦會或文學講座,跟那些熟口熟面的人多點聚會,你就變成文壇一分子了。

可這不是真正的寫作。真正的寫作,是完全地封閉、孤獨的。很多人說,王貽興你已經這麼多人認識了,書也賣得不錯,該不會再裝模作樣地說寫作是孤獨之類的話吧?

說這些話的人,其實並不真正理解寫作,或者我。不管是董啟章、駱以軍、西西、亦舒或誰,都是長年累月坐下來寫,才有今日成績。寫作本身就是非常靜態下的死工夫,你寫得再快,也必須靜下來用時間換字數,只有寫之前,或者寫完之後,你才能從太空艙裏出來,見一下人,呼吸一下外間新鮮空氣—所謂外間反應、期待或者責難,有時根本就不真實,甚至只是我們太孤獨、太寂寞所自製的幻象。

是故,寫作,就像太空漫遊。我們各自流放在黑暗裏,看不見目標、看不見來處,不知道自己正在前進、倒退抑或原地踏步,流行作家也許較接近地球,讀者反應較多,銷量也能約略告訴你方向,但文學作家,或者幾年才出版一本只有一、兩千銷量的寫作人,卻有種在漫長無邊黑暗中漂流的膠着感,而據說,在太空流放太久的太空人,是會發瘋的。

王貽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