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航客機上周懷疑被導彈擊落,不只造成巨大人命損失,醞釀已久的地緣政治風險亦隨之火速升溫。歐美積極商討加強對俄羅斯的經濟制裁,令俄國本已瀕臨衰退邊緣的經濟,肯定雪上加霜,華爾街大行也即時轉口風,紛紛唱淡。不過,俄羅斯絕非省油的燈,而且在全球一體化下,國與國之間的經濟利益環環緊扣,制裁與反制裁,結果只會令人人變輸家。

去年底開始的烏克蘭危機,雖一度挑起環球投資者恐慌,造成金融震盪,但影響未見擴散,市場經歷短暫波動後,便視之為「狼來了」,認為只屬地區衝突,信心很快恢復過來,包括俄國在內的新興市場國家漸漸喘穩,美股再創新高,成熟經濟體的市場亦回復常態。

然而,事實是這股地緣政治之火只是在燜燒,從來沒有熄滅,歐美國家的針對性制裁則一次嚴厲過一次。上周公布的新一輪制裁措施,直指俄國的能源業、金融及軍工業等核心領域,把重要企業列入制裁名單內,截斷美國金融機構對名單上企業的融資,企圖迫使俄羅斯讓步。

在制裁措施公布後,便發生馬航客機墜毁,是意外?是巧合?是陰謀?是襲擊?跟以往不同的是,今次市場明顯沒有「狼來了」的想法,反而認為是一條導火線。俄國與西方的關係降到冰點,俄股波動指數狂升,基準Micex指數則不停下滑。市場數據顯示,上周以投資俄羅斯為主的ETF共流出接近三千萬美元資金,已瀰漫一片恐慌。環球金融環環相扣,俄國出事,其他金融市場豈能安枕!

墜機事件後,美國擺出強硬姿態,英國表明要採取更多制裁措施,並將與其他歐洲國家商量,有可能迫使歐洲企業參與其中,因此不排除俄國會進行報復性制裁,大有劍拔弩張之勢。

投資市場習慣看風轉舵,月前才把俄股評級調高至「買入」的摩根大通,已一百八十度轉軚,把評級狠狠降至「沽出」;德銀預測年底前,俄股將跌百分之十;英資巴克萊認為股市會明顯調整,大行一面倒唱淡。

當制裁升級,經濟成了首當其衝的炮灰,市場原先預測俄國今年經濟僅增百分之零點二,現在肯定要改,出現負增長的機會高聳入雲。俄國經濟下沉,會否拖累其他金磚國,有待觀察。湊巧的是,不久前俄國才與其他金磚國共同成立開發銀行,若當地經濟出現問題,有可能成為首個尋求經濟援助的金磚國。

全球一體化之下,俄國是歐洲最主要天然氣供應者,歐洲眾多企業亦在俄國有業務。德國商會組織估計,衝突將令德國對俄出口減少40億歐元,全球主要車廠在俄國的汽車銷量,勢將受到事件影響,估計涉及數十萬輛汽車。

顯而易見的是,目前仍未真正大動干戈,已因經濟制裁升級,令市場飽受驚慄,對歐洲以至全球經濟的深遠影響,才剛開始浮現,隨時會兩敗俱傷,因為輸家肯定不止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