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聯儲公布美國大銀行的年度壓力測試結果,顯示絕大多數的財務健康,足以抵禦嚴重的經濟頹勢。這次壓測,美聯儲假設至一五年兩年期間的經濟深度衰退,包括房地產價格大跌,股市價值在九個季度中蒸發一半,以及失業率飆升等,三十家最大金融機構有二十九家過關,僅一家「肥佬」,估算總共有三千六百六十億美元的損失。

美國的銀行體質正恢復健康,逐步脫離金融海嘯所陷的險境,但顯然仍無從過度樂觀。在美聯儲主持的連續九個季度的資本對比測試中,摩根士丹利、摩根大通和美國銀行這些龍頭墊底,即僅僅過關而已,美國銀行過得關來,表現屬最差的。

由於今次壓測有特定目的,就是美聯儲將根據壓測決定,批准還是否決銀行可以通過派息或回購,向股東返還數百億美元資金。特定目的牽連壓測,這次壓測是否有彼此相就,提高合格率的設計?

過往美國也好、歐洲也好,做銀行壓測,被指存在放水、花假的現象,就當時形勢出於挽定市場對金融體系的信心,壓測放水尚屬情有可原。現時是否仍玩這一套,視乎壓測結果嫌太理想,以致仍隱隱存有疑問,因為銀行資本實力強大,理應活躍放貸,但實際並非如此。

其實美國的銀行,近期就像浮在深海的大船,美聯儲一再量化寬鬆,造就的錢海足以令銀行不會下沉。幾年來,銀行在虛擬經濟的繁榮中恢復強壯,以致部分銀行內部壓測結果,竟較聯儲局的數字樂觀得多,如高盛估計,其逆境下的一級資本充足率就高出三點九個百分點,花旗亦高出三個百分點,美銀、大摩、富國和摩通都高出當局數字。

於另一個模擬加息的壓測,三十家銀行更是全數合格。儘管不知道假設加息的幅度有多大,但壓測結果顯示,銀行具有無懼退市加息的本錢,既然如此,甚麼監管改革,甚麼沃爾克規則,能奈銀行甚麼何?但偏偏就是銀行對強化監管怨氣沖天。

據當局估測,沃爾克規則可能對金融業造成四十三億美元成本,既然銀行可以承受三千六百六十億美元的損失,四十三億美元成本一次性年度支出,就像區區之數何傷筋骨。情況或啟示,在美聯儲看來推行沃爾克規則無大障礙,可以很快上路了。

美國銀行業的轉好,使美聯儲認定銀行有較佳能力,於極端經濟逆境下繼續向家庭和企業貸款,以及履行財務責任。照此推測,在經濟順境下,放貸及履行財務責任更是游刃有餘,但實際並非如此,美國金融龐大的資金實力,只有極小部分投入實體經濟,資金大部分在玩「錢搵錢」的金融遊戲,賺取高額回報。

何況美國做得好的企業都好「有米」,而多個產業不愁外來投資,銀行除了房地產投資,沒有更大資金去路。現在退市風吹起,資金往美元資產走,更是大玩金融遊戲的良機,可以預期銀行恢復健康後,又到出擊時候,預示虛擬經濟繁榮更上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