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國基會)為悉尼召開的G20財長和央行行長準備的報告,對全球經濟問題發出詳細警告,當中強音是通縮,認為低通脹對全球增長前景來說是一個「新風險」。報告警告通縮是早前國基會總裁拉加德說法的回響,拉加德說:通縮是魔鬼,須果斷打倒。

國基會讓通縮魔鬼現身,讓市場回到低通脹受歡迎的觀點睇現實,低通脹能保護購買力、維持低借貸成本、推動投資和招聘。為何通縮是魔鬼?因為可導致消費者推遲購買非必需商品,家庭、企業、政府難以減輕債務負擔,企業利潤受壓,影響投資和招聘,亦即拖累增長。

國基會報告尤其針對歐洲,儘管發達國通脹都很低,但歐元區特別低。歐元區一月消費價格按年只漲百分之零點七,距歐央行設定的百分之二目標尚遠。為消除低通脹或滑向通縮的風險,報告建議歐央行考慮降息、放水,進一步寬鬆。同時,美國與日本的通脹亦遠未達標。

這份報告長篇大論,為G20而來應該是有目的的。近期就美歐日等經濟體,出現利好經濟數據,復甦的樂觀情緒升溫,退市的姿態漸強,國基會是要潑盆冷水,為樂觀情緒降降溫。此前拉加德表示,美聯儲不能過早退出寬鬆政策,對量寬的提振隨時發生逆轉表達了擔憂。

很明顯,頗有與確認復甦唱反調的意思。其實,國基會的潑冷水,並非無緣無故。較早前,有美聯儲成員認為,美國通脹在一六年以前都不會達標,旨在警告可能通縮。然而同一時間,美聯儲的鷹派色彩也漸濃,一旦誤判發生勢引出後患,恐怕是拉加德擔心的原因。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早前在達沃斯論壇宣稱,日本已經擺脫通縮,似乎草率定論。按國基會認為,低通脹近乎與通縮一樣危險。安倍放箭後日本大印其鈔,一年後通脹率剛過目標一半,其國內專家認為未來兩年,通脹可能只有百分之二目標的一半。

實際上,通縮並不獨獨是發達國的風險,魔鬼也會到訪新興國,包括中國。自去年十二月大幅下降後,中國通脹維持在低位,並與經濟降溫相對應,工業出廠價格指數(PPI)更已持續兩年負值,專家預期今年開局的一月份,PPI仍會是負值,被認為是通縮隱現的兆頭。

這是因為中國歷史曾經的持續通縮,就出現過持續三十一個月及二十個月的PPI負值。內地貧富懸殊的現實,往往使中低收入群體對漲價承受能力偏弱,面對漲價會敏感緊縮消費,儘管貨幣供應達到天量,而由於主力流向高收入群體,即使超發嚴重也未致推漲物價。

可見通縮難治一斑,如果以為只要超發貨幣,就能抗衡通縮,那麼簡單的事,日本何以長期掙扎於通縮?美歐日都來大印其鈔,亦未見谷起通脹到達標,是有力證明,全球多為如此。中國既然通縮隱現,對國基會的通縮警示,更加不可掉以輕心,否則通縮一來,增長更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