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金人棄我取 內銀改革倒退
由銀行年報披露,去年第四季度匯金合共增持四大國有商銀八億三千九百萬股,是自○八年九月至今四輪增持中,單季力度最大一次。四輪增持的啟動時點分別是:○八年九月、○九年九月、一一年十月及一二年第四季。很明顯,首兩輪是金融危機恐慌,股價低迷下護盤,近兩輪則是外資唱空套現,出手接貨護盤。匯金增持皆是人棄我取,可以說是價值投資取向,也可以說是被動無奈。
在匯金看來,內地商銀有價,但市場對內銀為何「人棄」?四大國有商銀改制上市,每家都引入外資戰略股東,經過金融危機一輪洗禮,外資股東明顯對這段「姻緣」,漸覺意興闌珊,加上有豐厚利潤為誘因,紛紛先後沽貨求去。合作緣盡,令引資以圖內銀國際化,這個初衷淪為空談,內銀做大規模的目標達到,做強質素接軌國際卻未有重大進展。
未做強的表現在於,內銀經營對壟斷性地位及政策扶持的依賴。內銀業務享有的淨息差,為國際同業罕見,多得利率政策幫忙,多年的負實際利率,存戶一直在補貼銀行盈利。現時提上日程的利率市場化,依然雷聲大雨點小,改革唱慢板在等內銀經營思維跟上來。然而,利率市場化畢竟是不容迴避的改革,是遲早要走的路,於是對內銀的考驗在前。
政策有護航卻疏監管,內銀在緊縮的宏觀環境下不惜踩界經營,近年異常蓬勃的表外業務,在帶來利潤的同時,也逐步累積着風險。儘管每家內銀都表明不良率「靚仔」,但俱無可遮掩不良貸款額急升。數據顯示,中、農、建三大行不良貸款總額,相當於其淨利潤總額逾百分之四十七,並顯示長三角地區及製造業是「重災區」,不良貸款不可避免關乎宏觀經濟盛衰。
內地經濟展望並不樂觀,宏觀調控咬緊不鬆,結構調整慢工細活,過往高增長的繁榮不再,經濟下行、中速增長成為政策選擇,宏觀經濟啟示,內銀的黃金歲月已成過去。在這樣的前提下,投資者棄走內銀無疑是合理選擇,股價逢高即見沽貨,試問匯金接得幾多?上季末匯金持有中國銀行的股權,在流通A股中的佔比已高逾九成六,街貨少得可憐。流通量不足,以致基金都不敢買賣。
實際上,在街貨日少下,匯金增持內銀往往並不「吃虧」,因為常常會錄得帳面盈利,但這不應成為鼓勵增持的誘因。這種紙上富貴,無論如何都是難以利潤入袋,因為一旦出手減持,內銀股價即跌到趴下,故此匯金的增持勢成坐貨困局。且到了現今的持貨水平,匯金增持內銀托價,這條護盤的路數已近乎舉步難行了。
回頭看內銀當初改制,目的在於商業化、市場化,有效引入私人投資,現在反而由政府各種資金主力持重貨,近乎回復全盤國有,何異於改革倒退?尤其近年經濟呈現國進民退的現象,批評之議不絕,從中央力謀改革所放聲氣,今後要提振經濟中民營參與的活力,表明內銀在改制後回復「國進民退」,是悖逆政策取向的,匯金增持護盤做法值得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