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忽然報喜 內地憂患雙重

內地反映上月經濟的數據陸續「亮相」，在消費物價指數公布前，先由出口數據報喜。九月出口比去年同期增百分之九點九，總規模達一千八百六十三點五億美元，是單月出口規模的歷史新高。但進口增長仍緩，月度順差達二百七十六點七億美元。簡單地找原因，不外是比對基數、季節因素（聖誕新年訂單）及扶持政策發力等。內地專家的分析，對單月出口規模歷史新高這項成績甚有保留，認為並未排解中長期需求不振的壓力。

就季節因素而言，九月份出口表現可謂是影響全年的關鍵，結果出口增長率以些微之差，始終未達到外貿出口「保十」的目標，前三季去到末段，成績都不甚好看，使得全年達標益顯渺茫。就這一點，還不是中央層面政策目標失算，面子上難看的問題，而是出口受困衰落的強烈警告，提示了前景的兩大憂患，一是出口愈發「即使旺單也不旺財」，二是人民幣的升值壓力重現。

內地出口產品中，消費品佔最大比例，歐美消費旺季來臨，加上量化寬鬆的催谷，期內訂單有所增加，但對歐出口依然呈現倒退，歐盟既是中國最大的貿易夥伴，應有較大的影響；另外對日的雙邊貿易亦現倒退，依現在兩國關係繼續惡化的情況來看，倒退恐成中期趨勢，顯示訂單增加的態勢極不穩陣，出口回復動力仍存很大隱憂。

更要命的是，據出口商的現身呻苦，所接訂單利潤微薄，有的更是旨在維繫生意客路，就算蝕錢都接手做，這種血淚訂單「旺單不旺財」，對企業有極大打擊。如果說○八年時出口惡化，像龍捲風般掃倒一大片出口企業，那麼現時是在訂單增加下，亦可將企業陰乾。若然海外客路壓價成風，出口「旺單不旺財」變成常態，則出口企業亦很難靠血淚訂單堅持下去，恐怕倒閉、退出經營是遲早的事。

貿易順差回升，人民幣升值壓力重現是必然的規律，隨着歐英、美、日聯手量寬，人民幣已被動納入升值軌道，中國順差再升高，只會加重升值壓力。人民幣升值勢令出口企業的經營百上加斤，○八年出口企業倒下一片，與人民幣升值勢頭太猛亦有關係。如果中國政府為扶持出口，對人民幣升值說「不」，必定在外交角力上將更加被動。

在美國展開的總統大選較量，已拿人民幣升值說事，甚至揚言以激進手法對付中國的匯率取態。較早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也就貨幣低估發聲了，預示着強化對人民幣施壓升值，國際上已是山雨欲來的形勢。事實上，人民幣匯價也很快做出了○五年匯改後新高，並有望繼續升溫。值此敏感時刻，內地九月的大額貿易順差，似乎又一次將說事的把柄送到人家手上，使自身在匯價角力上更加被動了。不妨估計，國際上鋪天蓋地的升值壓力，內地將很難頂得住一依不作為，人民幣一旦被迫慢慢升值，出口產業的陰乾效應又多了一股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