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星Column：中國股市制度有改革必要

最近，國內股市一跌再跌，至於跌到甚麼程度，有人說至少還得跌三個月；有人說已經跌無可跌，股市很快就會反彈了。對於國內股市未來走勢如何眾說紛紜，見仁見智。不過，這些都是個人之意見，股市的發展自然有其內在邏輯。在筆者看來，如果中國股市不能夠在制度上進行重大改革，短期內要走出現在的困境，是不可能的。

可以說，當前國內股市走勢不好，有國際外部環境不好的原因，也有國內經濟正陷入困境的原因，但我們應該看到，國內股市有多少時候會與實體形影相隨的，它不僅不是國民經濟晴雨表，反之會與國民經濟發展嚴重背離。比如現在上海綜合指數仍然在十年前的水平上踏步。可是，國民總產值的增長則已經是十年前的四倍，貨幣供應量的增長則近五倍了。

那麼近幾年來，國內股市為何會如此頹勢？為何會與實體經濟背離如此之遠？最為重要的是與中國股市之宗旨、性質及運作方式有關。因為，在一個成熟的股票市場，股票作為標準化的合約工具，其目的就是讓過剩的資金有效配置到資金不足者手上，並在這種交易中雙方利益各得其所。在股市，買者賣者之間的關係是不直接的，兩者之間的訊息是完全不對稱的。它需要一系列的嚴格法律制度，來保證股票市場的訊息優勢者的訊息公開透明，保證訊息優勢者進行所有的交易都是建立在公平誠信的基礎上。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股市中的訊息弱勢者，在交易中不受到欺騙，甚至於其財富被他人所掠奪。

但是，從新中國股市出生的第一天開始，其發展目的就是為了國有企業脫困融資。先是國有中小企業圈錢脫困，以股票發行份額分配方式進行；然後，絕大多數大型國有企業紛紛進入市場。最後才是分給中小民營企業一點點殘羹冷炙。在這樣的情況下，政府不僅對股市信用進行完全的擔保，而且主導了整個股市的分配運作過程。在政府對股市完全主導下，國內股市不僅是一個完全的政策市，股市的行情好壞、股票指數的高低，完全取決於政府的股市政策；而且也是上市公司圈投資者的工具、是內部人謀取暴利的地方、是建制內精英利用社會資源即社會大眾資金，擴大自己權力與影響力以謀取利益的地方。

中小投資者被迫離場

可以說，在這樣的一個股市信用由政府擔保、政府政策與權力主導的市場，當事人的收益或利益，肯定是與其政治權力遠近相關，市場當事人與政治權力愈近、政治權力愈大，其獲得利益就愈大，離政治權力愈遠，其獲得利益的機會就愈小。甚至最後發展為與政治權力沒有關係者，個人只能是血本無歸。從這幾年的情況就可以看到，儘管國內股市指數跌得愈來愈離譜，但是上市公司的大股東同時可圈到大量錢。創業板同樣可以讓許多人「一夜暴富」。

我們可以看到，郭樹清上任後是希望對股市制度改革，對這樣的利益結構進行調整，也出台了不少新的制度與規則，但是這些制度改革多是技術層面上的，而沒有觸動到現有既得利益關係，更沒有對這些既得利益關係進行重大調整。權力者同樣是高高在上，而中小投資者處境同樣沒有改變。在這種情況下，弱勢的中小投資者不得不完全離開市場，玩不起只好不玩了。而中國股市的信心，就在這個過程中逐漸喪失。

可以說，當前政府想希望通過制度規則技術性變化，來建立股市信心，是根本不可能。比如說，最近轉融資規則的出台，從形式上說這種制度是鼓勵投資進入市場增加交易。但是，中小投資者進入市場只能是血本無歸，那樣他們會進入市場嗎？進入市場愈多，其風險就會更大。

可以說，在十八大召開前，中國股市存在多少希望的概率不是會太高。估計在十八大之後，如果有鐵腕型的、熟悉中國金融市場運作的高層領導人上任，並對中國股市進行重大制度改革，重新調整既有的利益關係，重新界定股市的宗旨與功能等，那麼國內股市才能出現曙光，走出當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