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布人民幣拆息 旨在利率市場化

三大發鈔行同步公布人民幣拆息，在交投淡靜的當下，似乎參考作用不大，但其意義不容小覷。對於本港作為人民幣離岸市場，此舉甚至可稱之為離岸市場發展進程的里程碑，因為這是本港巨量閒置的人民幣存款，能否突破閒置困局的關鍵。如果說開展人民幣貸款，為此困局找到了出路，那麼在人民幣貸款猛增之際，基準貸款利率缺位就是重大障礙。

去年是本港人民幣離岸市場快速發展的一年，銀行體系的人民幣存款迅速增長，由年初到第三季按年增五倍，與此同時，貸款的增長幅度更超過此數。然而第四季情況略有變化，因為人民幣內外兩個市場，存在的雙重價格衍生套利交易，以及人民幣的忽然貶值，使人民幣業務發展勢頭一時打住，迫使當局採取措施限制套利，同時將利率市場化擺上日程。

香港需要一個類似倫敦銀行同業拆息（Libor）那樣的參考利率，以便銀行評估貸款風險，確定借貸成本。人民幣離岸市場發展壯大，一個統一的參考利率，長遠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可以相信，銀行公布人民幣拆息，是朝向建立統一的參考利率邁開了第一步。雖然就此金管局的表態採超脫態度，曾聲言是否引入參考利率由市場決定，但就銀行營運的實際看是有需要的。

當然，建立統一的參考利率，並不是重返銀行利率協議的舊路，「參考利率」重在「參考」兩字。可以預計，在銀行公布拆息後，就拆息存在的較大差距，會呈現收窄效應，甚至隨着跨境借貸日趨活躍，中港兩地的價差也可能收窄。這在客觀上起到降低套利空間的作用，兩地監管當局如何擺出超脫姿態，但私下裏無疑是樂觀其成的，所謂「由市場決定」，主要在於避「干預」之嫌。

實際上，對於中港兩地監管當局，就人民幣利率市場化作不作為，存在另一重意義。對內地來說，是國際化求進的一桿標尺；對香港來說，是離岸市場推進的一大標誌。這是拍響手的兩個巴掌，互為促進的兩方面，因而超脫是有限的，有所作為是必須的，除非人民幣國際化的決策有了逆變。

人民幣國際化的戰略，既稱為戰略就是慎重的重大決策，不容朝令夕改。國家領導人一向明言，堅持改革、開放不動搖，人民幣國際化是最重要的開放，更加不能動搖。不僅是領導人口頭說說，在自身的金融現實上，人民幣有國際化的必要。中國龐大的、超標的資本存量，已成為威脅中國經濟的「堰塞湖」，紓解這一威脅的根本選擇在於人民幣國際化，因此沒有開倒車的餘地。

人民幣國際化的涵義，除了開放資本管制及「走出去」以外，國際化就少不了市場化，利率市場化、匯率市場化是必然途徑。在這一意義上，本港作為離岸市場，人民幣利率市場化，無疑是人民幣加快國際化的催化劑。香港做人民幣試驗田，成功推進利率市場化，正是試驗田的示範內容之一，對於開好頭、做成功，金管局負有引導促成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