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快車踩急煞 土地供應估錯數

政府發表數據，展示已提供土地的私人住宅單位數量。數據顯示，在今年急行快攻的努力下，預計全年兩萬伙的目標，達到超額之數。這當然不是甚麼政績，要說是政績，還不如說是「補鑊」，大概因為「補鑊」有責，效率竟然奇高。今年三月開始的現財政年度，只是短短八個月時間，就已經完成全年新增住宅供應目標，累積總數逾二萬個。

供應經過這輪衝刺後，政府立時「煞車」放慢了手腳，下季推出的土地，只提供四百三十個住宅單位，數字之低如同聊勝於無，與早段的供應衝刺形同霄壤之別。政府這種忽高忽低的行事模式，暴露了一直以來供應時急時緩的毛病，樓市所以有今日的困局，正與土地供應的斷斷續續，不可持續關係甚大，政府至今似乎還不打算治好這毛病。

這個超標數據，箇中特別之處是，供申請售賣和招標出售的住宅地提供僅七千四百個，即使加上明年首季的四百多個單位，總數尚不足八千個，與港府去年公布的估計提供一萬六千個單位，相差有一半之多。與此同時，土地契約修訂或換地項目及毋須修改契約或換地的私人重建項目，根據以往五年的平均數，估計可供應四千六百個單位，實際高出平均數約一千四百個單位。

兩條數中，前者玩大縮細，後者則細變大，當中差額並非細微之數，政府做規劃的功力如此嚇人，很難說土地供應能走出忽多忽少的迷局。這個頑劣的習性，對市場影響甚大，政府要做的供應不夠數，卻在另一條來路，突然殺出一筆大數來。變在瞬間的數據如同突然襲擊，難免使市場無從預期，凸顯了招致陷於有失預算的重大風險。

造成這種玩神秘的突襲，其根源在於土地供應向來的缺乏透明度，一如既往地閉門造車，即使進行危機處理，亡羊補牢的努力中，仍未改陋習。雖然私人項目重建，主動權不為政府所控，要準確預測十分困難，但當重建項目從政府手上批出後，涉及多少個單位，資料應該已全在掌握之中，政府完全可以對外作出公布，毋須不必要地讓市場蒙在鼓裏。

由早時的勾地定價機制，到現今的供地數據，先是秘而不宣，然後突然冒出一大筆數來，讓人感覺的是，土地供應增加透明度的改進緩慢，或者根本就無意改進。正因如此，對政府建立穩定發展樓市的誠意，市場不能不抱持懷疑，政府處事方式不脫胎換骨，就難以有一個穩定的樓市。

正因為供應透明度不足，加上時急時緩忽多忽少，市場和業界對市場走向難作較準確的判斷。在樓市瀰漫淡風的當下，市內有估樓價跌一成的，亦有估樓價跌兩成的，甚至亦有人估會漲升的，預期的迥異凸顯了政府閉門造車的弊端。政府以己之庸治，導市場於誤判，不時就成為市場波動的誘因。這種底質，在腥風血雨般的金融危機之中，是玩笑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