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譽警告調降評級 內銀資產隱患難藏

惠譽警告調降中國本幣債務信用評級，設定的觀察期為十二至二十四個月內。同時惠譽高層表示，日本評級下調機率超過五成。在標普調降美國評級時，惠譽沒選擇跟隨，投了美國信心一票，但目標瞄準亞洲兩大經濟體，將令國際視線注意到，除歐美債務問題外，亞洲也沒有絕對的安全島。

今次拉響警報前，惠譽已有動作在先，作為評級機構，市場不能不信服惠譽調整評級，進程操作的精細。今次警告調降中國本幣債務評級，主要是預計中國銀行資產質素，將出現實質性惡化。其實，這裏的「預計」實則有「相信」的意味，因為八月份惠譽駐華首席分析師，已就對內地銀行的觀察，提出了系統性的質疑，當中包括中國政府及銀行數據披露不透明。

值得提出的是，今次警告降級，惠譽預留十二至二十四個月觀察期，也是與中國當局的暗中角力，此舉若能逼得當局提出更多的數據，對掌握內地銀行的真實風險，亦無疑是好事。為回應惠譽的質疑，如果不想被降級，內地除了提供數據表白一番，沒有其他回旋餘地。銀行受質疑的資產質素隱患，時間見真章，總不可能被如光鮮衣衫般的業績遮蓋了去。

惠譽的質疑更直接挑剔中國監管當局，因為銀監主席劉明康說過，根據壓力測試，即使房價下跌百分之五十、三十的情況下，銀行都可以承受。惠譽指名道姓地批駁了劉明康誇下的海口，意指其說法完全超脫別國的經驗，根本沒有可信之處。惠譽的潛台詞是，以這樣的思維去承擔銀行的監管，只怕會流於低估風險。

由遠至近直到發出警告，梳理惠譽對中國銀行資產質素的質疑，明顯基於兩項依據：其一，源於房地產的連帶風險。決定內地銀行資產質素的，並非僅僅房地產貸款一項指標，顧及對許多行業的連帶性影響，情況複雜得多。實際上，政策對房地產的調控還在繼續，房地產下調到何種地步，其終極影響尚未出現，但以惠譽的分析顯示，內地面臨的系統性風險已到達最高指標。

其二，源於睇淡中國的經濟增長。八月份惠譽發表的報告，曾假設美國經濟二次探底，中國明年和後年的經濟增長將降至百分之七，這是較低的預測。一是與美國經濟的關連性，現時美國經濟的樂觀因素不多，二次探底機會揮之不去，中國「低增長」前提很可能成立；二是「低增長」維持的時間會較長，百分之七的增長率涵蓋明年和後年，也正涵蓋惠譽欲降評級的觀察期。

顯而易見，惠譽有關調降中國本幣債務評級，是一步一步、有鋪墊地推進到發出警告的。由於主要盯住銀行資產，惠譽評價的「系統性風險已到達最高指標」，恐非空穴來風。內地中期亮麗業績背後，逾期貸款明顯抬頭，低者逾一成，高者逾兩成，而且相當大部分為新近出現。熟悉國情的學者分析，中期業績所披露的只是冰山一角。未披露的「冰山」有多大？這是否日後不良貸款的先聲？惠譽在盯着，市場也在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