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峰會前乘勢展示人民幣實力

內地當局經常說要循序漸進推動資本帳開放，實際進度卻時快時慢，總是難以捉摸。近日便同時出現幾項象徵性舉動，包括傳出以溫州為首個准許個人投資境外的試點、上海允許境外私募基金投資內地企業、中國銀行則首次在美國推出人民幣交易，如果連同早前兩家美資投行——摩通及大摩分別獲准在內地合資經營，不禁令人聯想是否與國家主席胡錦濤即將訪問美國有關，藉此營造友好氣氛。其實，今次與以往很不同，這些舉動顯然並非只為取悅美國，而是乘機展示人民幣的國際實力。

回看胡錦濤在二○○六年四月對上一次訪美，在出訪前幾天，人民銀行忽然漏夜宣布批准合格境內機構投資者機制（QDII）出台，外匯管理局也在差不多同時，提高內地居民個人對外國資產的投資上限至二萬美元，兩者均是開放資本帳的重要一步。此後，人民幣兌美元的匯價繼續輾轉上升，不斷刷新二○○五年七月匯改以來的紀錄。所以今次出訪前夕的種種動作，的確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姑勿論開放資本帳的步伐是快是慢，每走一步都必須有更具彈性的匯率配合，結果自然是人民幣升值，而這亦是美國從無掩飾的要求。可是今時已不同往日，經過一場金融海嘯，中國與美國的相對實力明顯有變。過去只要美國強力施壓，中國或多或少都會作出一些讓步。不過，中國今次做出的動作，反而更像是向美國展示人民幣的國際實力。

從美國的角度來看，中國開放資本帳就是要容許外資進入內地金融市場，但觀乎「雙摩」申請多年，到現在才獲批，已沒有甚麼競爭優勢可言。至於傳出開放溫州作為個人投資海外的試點，更是象徵多於實際，因為「溫州炒家」早已足迹遍及全球，正式給予一個名分，是對個人直接用人民幣投資海外的認可，加上在美國的中資銀行推出人民幣交易，進一步顯示對人民幣走向國際的信心，情況就如同中國近日利用「民間渠道」發放國產隱形戰機的消息一樣，藉此展示實力而已。

理論上，一個國家的資本帳涉及三方面。其一是貿易及長期性投資，這部分早已開放多時。其二是具有金融性質的資產組合投資，這部分亦已經有一定程度開放。其三是短期的資本流動，屬最敏感部分，同時也是外資最想染指而中國最抗拒開放的一環。觀乎目前的情況，無論是資產投資或短期資金流動，中國的取態均是「走出去」的門可以開得大一些，「走進來」則繼續嚴加管制。

胡錦濤兩次出訪美國，事隔將近五年，果然時移勢易，在中美舉行峰會前進一步開放資本帳的含義不可同日而語，更像是一條單向通道，目的是順應人民幣的國際影響力上升，美國以往那種予取予求的霸氣看來已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