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易結算試點大增 人幣國際化反減速

港交所行政總裁李小加在兩個多月前撰寫過一篇「萬言書」，為人民幣國際化出謀獻策，態度積極。不過，昨天李小加的口風卻有微妙變化，被問到何時推出人民幣計價股票時，他不忘提醒人民幣國際化是一條漫長道路，港人在保持信心之餘，還要有「耐心」及「平常心」。莫非內地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意向出現變化？看來的確是在煞車。

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起變化，相信與內地擔心熱錢為禍有很大關係。觀乎近期官媒連珠炮發，對國際熱錢窮追猛打，姑勿論背後是否有真憑實據，但至少反映出瀰漫着對熱錢恐懼的氣氛，必須防患未然。香港急欲發展的各種離岸業務，正是人民幣走向國際化的重要一環，一旦進程有變，對人民幣投資產品的憧憬便要降溫，難怪要用平常心看待。

不過，人民銀行昨天公布已審定十六個省市共六萬七千多家企業，可參與貿易結算，令試點數目大增，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不是在全速推進嗎？其實跨境貿易結算只屬次要，人民幣能否變身為真正的國際貨幣、儲備貨幣，最關鍵的始終是何時開放資本帳、何時實現自由兌換。境外機構或個人持有的人民幣，現在既不能兌換成其他國際貨幣，又不能用來購買其他國家的貨品，那麼儲起來有何用？惟有內地早日實現資本項目可兌換才有吸引力。

事實上，香港早前獲准擴大人民幣業務範圍，的確是內地開放資本帳的重要一步。例如，非境內居民可在內地開立用於貿易結算的人民幣戶口、境外合資格金融機構可參與內地銀行間債券市場、境外商業機構可用離岸人民幣債券集資再匯入內地使用，全部涉及資金回流，均屬於資本項目範疇，縱使開放程度有限，仍具有微言大義。不過，隨着大量國際熱錢瞄準中國，國際化無可避免要讓路。

綜合內地專家意見，防堵熱錢的方法不外乎三種，分別是為人民幣升值預期降溫、加大匯率雙向波動幅度、實施更嚴格的資本項目管制，而第三項正是與人民幣國際化的方向背道而馳。由於在擴大離岸人民幣業務時，的確放鬆了資本限制，變相降低境外資金流入內地的成本，這會否令熱錢有機可乘？不難想像，當內地為對付熱錢而收緊資本管制，境外人民幣回流機制大概要暫時束之高閣。

中國一直實行資本管制，但新增外匯儲備中不可解釋的部分，往往以百億美元計，既然熱錢防不勝防，不如開放多一點，讓地下活動走上地面，不是更易監控嗎？就像李小加所說，錢無分冷熱都要好好利用。不過，有內地權威專家曾說過，資本管制是中國金融穩定的最後一道防線，在穩定壓倒一切底下，自然是收緊而非開放。如果說人民幣國際化是摸着石頭過河，進一步退兩步便很平常，期待投資人民幣資產的人就要耐心多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