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共和黨民粹主義參選人特朗普勢如破竹,引發精英人士的恐慌。原本有意參選的紐約前市長彭博宣布無意參與這場競爭,目的是阻止票源分散,以免特朗普漁翁得利。從某種意義上說,美國今次大選已不是過去的驢象之爭,而是民粹主義與精英主義的較量。

精英階層備受威脅

一直被美國上層精英視為政治小丑的特朗普,自參選後屢屢發表驚人言論,先是把拉美裔移民描述為毒販和強姦犯,之後又號召禁止所有穆斯林入境美國。特朗普的極度政治不正確言論被精英階層痛斥,甚至指摘他是法西斯分子。但出人意料的是,特朗普卻橫掃「超級星期二」,在共和黨內拔得頭籌,這充分表明特朗普宣揚的民粹主義主張,獲得了共和黨草根的強烈認同。

共和黨以往都是代表軍工能源及華爾街的利益,奉行的主流方針是經濟上的新自由主義,包括減少稅收、放鬆管制、自由貿易和全球化等,並放任非法移民。這些政策的主要獲益者是精英階層,但低教育白人藍領階層卻淪為最大的輸家,他們的工資在非法移民擠壓不斷下降,工作崗位又因為外包業務的發展而大量流失,原本一人工作養活全家的時代結束了,他們成為新世紀以來美國社會競爭中的最大輸家,由此刺激了諸如茶黨和各種「奪回我們的美國」民粹主義運動的興起。

特朗普這時登高一呼,迎合草根白人的民粹主義情緒,雙方一碰撞,形成化學反應,迸發出巨大的政治能量,對精英階層產生強烈震撼。有人甚至預測,如果特朗普能夠聯合民主黨內的民粹主義者桑德斯,即使希拉妮與彭博聯手,恐怕也無濟於事。

美國民粹主義的崛起,對美國的傳統政治格局產生深遠影響,不僅將提高美國草根白人對國家政策的影響力,而且將弱化美國精英長期鼓吹推行的減稅以及其他有利於富有階層的小政府政策,美國的對外政策亦可能走上高築牆的孤立主義,排外主義抬頭。

但應該看到,民粹主義抬頭對美國現行的金權政治也是一大制約。過去幾十年,美國政治進入鈔票決定選票的死胡同,政客們依賴財團支持大灑金錢,昂貴的競選費用以及無節制的政治捐款,已成為美國民主制度的癌症,消耗了大量的財富,也使選舉成為精英的遊戲。民粹主義崛起之後,政策辯論將成為選舉主軸,金權政治可能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