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地是內地各級政府財政收入的主要來源,在一九九九至二○一五年這十七年間,是中國歷史上土地資產化最迅猛的年代,全國土地出讓收入高達二十七萬億元。然而,對於巨額土地收入的使用與去向,有關部門絕少公開,公眾難以知曉,這筆糊塗帳到底潛藏多少腐敗?

賣地制度改革前,官商勾結是明目張膽的。當時,中國賣地採取協議出讓的方式,主管官員說這塊地值多少就多少,很多有權有勢者大量圈地,但上交的土地出讓金極少。當局為了平息民怨,遂引入「招拍掛」制度,要求經營性土地出讓必須通過招標、拍賣或掛牌等方式公開出讓。

改革之後,各地以「經營城市」為名大量出售土地,但腐敗未能徹底遏制,官商勾結從地上走入地下,變得更加隱蔽,很多看似合理合法的交易,實際上充斥腐敗。官員巧立不同名目,給中標地產商減免各種費用,或者助其緩交遲交土地出讓金、增值稅等。

中央電視台曾報道,○五至一二年這八年間,內地房地產開發企業應交而未交的土地增值稅總額超過三萬八千億元,全國各大地產商幾乎都榜上有名,其中一家欠稅甚至高達八十三億元。三萬八千億元相當於約五倍的年度軍費開支,更相當於全國兩年的教育經費,如此巨大的欠稅漏洞,不僅駭人聽聞,簡直匪夷所思。

地產寡頭 挾持政治

一方面,全國社保基金出現短缺,需要國人延遲退休年限,另一方面,當局卻放任地產商欠稅漏稅,這讓國人情何以堪。當局對個人所得稅錙銖必較,唯獨對地產商異常大方,這到底是執政為民還是執政為地產商?長久以來,內地地產商聲稱樓價之所以如此高企,是因為政府徵收高額稅收,利潤都被政府收走了,導致百姓對政府怨聲載道。如今真相大白,原來地產商一直欠稅漏稅,大部分的暴利都在地產商與腐敗官員手中。

事實上,各級政府賣地收入的二十七萬億元到底用於何處,同樣無人知曉。雖然官方籠統地稱這些財富主要用於城市基礎建設,但沒有明細要目,如何取信於民?近年反腐整風雷厲風行,一大堆分管土地的政府官員被調查,亦有不少負責基建的官員落台,也許就是二十七萬億元被瓜分私藏的最好證據。

最近十多年的發展,令中國形成一個以地產寡頭為首的既得利益集團,他們不僅綁架中國經濟,也挾持中國政治。這些人上通政治局常委,與高官稱兄道弟,更可以走夫人路線,為公子、公主提供巨額資助,讓國土部門為他們保駕護航,讓稅務部門為他們減稅免稅,即使他們如何胡說八道也無人敢惹。當今的中國,與其說是共產黨執政,不如說是地產商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