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十七死三十多人傷的寧夏銀川巴士縱火案嫌疑人馬永平被警方抓獲。據通報,馬永平因承建賀蘭縣洪廣鎮移民安置區工程與分包商發生債務糾紛,由此產生不滿,採取極端行為對社會進行報復。

貧富分化日益擴大

馬永平在縱火前寫下遺書,說他不是一個衝動之人,也不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更不是一個嗜血的恐怖分子,但最後走向這一步,都是被迫的。誰逼他的?從遺書來看,是分包商和地方政府。分包商勾結當地政府,僱用黑社會,三年時間欠下他二十多萬元工資。馬永平從自己的經歷中看到了不平等,於是呼籲受欺騙和壓迫的農民工站起來,採取任何手段,為生存下去而鬥爭。

這封遺書暴露了馬永平的縱火動機,其遭遇令人同情,但從其呼籲農民工為維權而不惜採取任何手段來看,又令人感到不寒而慄。這種以無辜者的生命為代價而報復政府的舉動,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都是不應提倡、不可原諒的。

甘肅初一女生的死引來一場社會騷亂,而馬永平為他受到的屈辱乾脆將怒火燒向無辜群眾,最近發生的這兩起悲劇讓我們看到社會對不平等的忍耐已到了極點。無論是縱身一跳的女生還是馬永平,他們都來自農村,到城裏尋求生活的希望,但城市顯然沒有帶給他們想要的生活,他們一個在花樣年華結束自己的生命,一個在而立之年結束別人的生命。這背後的根子,很大程度上是日益擴大的貧富分化及其權利的高度不平等。

貧富分化的形式有多種,但城鄉差距是主要一面。而城鄉發展差距又緣於城鄉二元體制,這是一個對農民非常不公的制度設計,不公表現在:一、戶籍制度的不平等導致農民享受的公共服務遠低於城市居民,即便農民變成城裏人了,但只要他還是農民身份,在城市依然是二等公民;二、農民喪失了對土地收益的處置權,後者在導致收入差距和貧富分化這一點上,甚至是一個更關鍵的因素。

過去三十餘年城市的繁榮,可以說是以農民土地的被掠奪為代價的,地方政府通過廉價徵收農民土地,改變其用途,佔有土地增值後的大部分收益,並用這些收益中的一部分,改善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擴張城市規模,甚至解決政府的財政虧空。而在這一過程中,農民所得甚少。這就是有中國特色的城鎮化道路。然而,長此下去,它也帶來了一系列嚴重後果,這些後果正在逐一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