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五年年末,政治局最後一次會議部署來年的反腐敗工作,指出要力度不減、節奏不變,形成持續威懾,堅決把腐敗蔓延勢頭遏制住;要以更高的標準、更嚴的紀律,建設忠誠乾淨擔當的紀檢隊伍。現在看來,相信今年的反腐會像去年一樣,保持一個高壓態勢。

經過三年努力,去年的反腐可謂成績斐然,無論從下台高官的數量還是級別來說,都有了提高。去年先後有兩位正省級官員被查,他們分別是原河北省委書記周本順,以及原福建省長蘇樹林。這一點是個突破,因為過去的反腐,包括前兩年,被查處的現任高官,只到副省級層次,鮮有黨政正職的省委書記、省長被查的。蘇榮、令計劃雖然是現任副國級,但他們只是政協副主席,從權力而言是無法同省長省委書記相比的。

同時,去年反腐還有一個突破,就是全國三十一個省市自治區都有老虎下台。去年最後一個下台的高官,是電信集團的老總常小兵。

儘管如此,我認為反腐遇到了「天花板壓力」,也就是反腐始終不能突破現任政治局委員級別。三年反腐到目前為止,高官層次也就到政協副主席層級,儘管有周永康、徐才厚、郭伯雄等大老虎下台,但他們都是前朝政治局常委和委員,蘇榮、令計劃雖然是現職,可不是政治局委員。本輪反腐可以說始終停留在中央委員和省部級層次。從中國觸目驚心的腐敗狀況來看,腐敗顯然不應僅僅停留在這一級。江、胡時代,還有現任政治局委員下台,雖然他們更重要的因素或許涉及政治問題,腐敗只是一件外衣,但畢竟動了政治局的奶酪。本輪反腐到不了政治局層級,可稱為「天花板壓力」。

有意而為 避免分裂

所以如此,我認為是有意而為的。因為對黨的領導人而言,綜合考量各種因素,需要維持一個高壓反腐態勢,但又不想在核心領導層和權力寡頭裏進行反腐,以免引發政治搏鬥,造成黨的分裂。同時,不在核心層中開展反腐,也有利於他們支持領導人反腐,這一點對反腐成敗非常重要。另外,也是為了避免反腐反傷害到執政黨。雖然官僚隊伍腐敗嚴重,但如果執政黨核心層沒有出現腐敗,至少能給社會一點好印象。從這個角度看,除非黨的領導人感受到權力的威脅,否則,今後不至於將反腐之火燒向政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