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關係協定(TPP)這樣一個非常專業的東西,近日成為內地街談巷議的話題。國人發揮豐富的想像力,把TPP稱作「踢屁屁」,踢誰的屁屁?自然是中國。但這個幽默的稱呼背後,其實暗含着一個價值判斷:由於中國搗亂,所以美國要懲罰中國,不帶中國玩了。

換言之,很多人認為TPP針對中國,是因為中國不守規矩而招致的。在中國的社交媒體上,一則廣泛流行的段子就反映了這點。該段子說,在WTO(世界貿易組織)群裏,中國只知道搶紅包卻從不發紅包,於是作為群主的美國忍無可忍,只好撇開中國,帶着一幫小兄弟,另建一群。

這種看法其實是從價值觀出發來看待TPP對中國的衝擊,如果中國因TPP被動關在世界大門之外,成為一個封閉的、邊緣化的大國,甚至自此衰落,這怪不得別人,是自己造成的。因此,很多人特別是一些自由主義者,在對中國憂心忡忡之餘,又自覺或不自覺帶着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態。我認為這樣看問題不好,不合乎事實。就TPP來說,其實在小布殊做美國總統時,就有撇開WTO另起爐灶的想法,只因發生「九一一」恐襲而來不及實施。而那時,中國才剛剛加入WTO,正努力適應WTO的規則,所以談不上不守規矩。當然,之後在很多事情上中國沒有按照美國的期望去做,使得美國在TPP上針對中國的意味明顯。

滅頂之災 說法誇張

話說回來,TPP協議已經達成了,它是否會像某些悲觀者認為的那樣,對中國構成滅頂之災?我覺得重大衝擊會有,但滅頂之災的說法顯然太誇張了。輕視TPP對中國的影響固不應該,但自己嚇唬自己也沒有必要。由於TPP協議的批准在各國還有一個過程,所以可以肯定地說,短期對中國沒有不利影響,中期的影響也可以化解,關鍵在於長期,這個長期也是對中國制訂國際規則能力的挑戰。

至於中國的應對方略,簡單地說,巨大的經濟體量和市場本身就是應對TPP最好的武器,加上產業結構的相對完整和相對均衡的技術水平,使得TPP對中國的衝擊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但如果在此基礎上加快發展和其他國家的自由貿易關係,紮實推進「一帶一路」建設,特別是發力推動包括國有企業在內的深度改革,TPP不但對中國形成不了威脅,反而為經濟轉型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機會。因此,對於TPP,中國不必過度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