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臣服權力 冤假錯案不絕

念斌當年被警方懷疑用鼠藥毒害兩個鄰居，造成其中一家一對兒女死亡，第二年地方檢察院以投放危險物質罪向福州中院提起公訴，法院一審判其死刑，念不服提出上訴。二○○八年底，福建高院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為由，撤銷原判，發回重審，但翌年六月福州中院再次判決念死刑立即執行。念再上訴，福建高院二審判其死刑，該案後移送至最高院進行死刑覆核。二○一一年四月最高院下發裁定，認為本案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撤銷原判，發回福建高院重審。二○一一年五月福建高院發回福州中院重審。即使如此，福州中院同年九月依然判處念死刑立即執行。直到念第三次上訴，最高院二次覆核，才被無罪釋放。

福建中院多次無視福建高院和全國最高院發回重審的指示，用該案律師的話說，這和地方保護有關，它涉及到福建公檢法三家之間的利益。

公安獨大 隻手遮天

該案當年是由福建省公安廳掛牌督戰的一個重大案件。當時抓了念斌後，公安廳以破獲重大案件來慶賀，給辦案民警發了獎金，立功授獎。而該案終得以改判無罪，除了最高院的堅守外，一個重要背景就是周永康的落馬和公安力量的削弱。

在周主掌政法期間，內地公檢法三家中公安勢力膨脹，公安局領導往往兼任政法委書記，位列地方黨委常委，從而出現警察節制法院和檢察院，法院院長和檢察院檢察長須向公安局長匯報和負責，這種做法在法治國家可謂匪夷所思。在公安「命案必破」的指導思想下，警方為完成破案指標，搞刑訊逼供和編造假材料是常有之事，許多被告受不了酷刑而屈打成招，造成大量冤假錯案。

本案被告人念斌曾反映警察有刑訊逼供之行為。然而，在公安是老大的情況下，檢察院根據公安的旨意起訴，法院根據公安的旨意判決，即使在律師的抗議和上級法院的糾正下，地方法院依然為了維護公安的面子和利益，數次堅持原判。此案說明，內地枉法裁判的現象有多嚴重。

對念斌來說，幸運的是最高院在這種權力面前沒有淪陷，抵制了地方壓力。然對大眾而言，這絲毫不值得慶幸，因為最高院能否在更高權力的干預面前固守法治精神，是很值得懷疑的。事實證明，沒有司法獨立做保障，指望法官個人操守來抗拒權力對法律的侵襲，是靠不住的。

中共十八屆四中全會討論依法治國問題，這是好事，但要真正實行法治，應將司法獨立出來，否則，依法治國便是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