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又開，許多人說，這是李克強的舞台，因為由他做政府工作報告，而代表討論也是如此。但筆者認為也不一定，因為今年政府工作，不論深化改革還是維護國家安全，實際已明確第一把手還是習近平。李克強的政府工作報告是否「尊習」，將是判斷他們關係以及北京政壇生態的指標。如果李克強由「言必稱胡錦濤」轉為「言多稱習近平」，那將強化筆者的觀察：北京已經沒有團派。

深改組和國安委成立，習近平、李克強分別擔任一把手、二把手，有人判斷，這是中國最新的權力制衡模式，既不同於毛澤東個人專權，又不同於江澤民單個集團專權，而是太子黨掌舵、團派經營的共治模式。不過，北京政壇皆知，自胡錦濤十八大全退，他真的退隱江湖，不太過問朝事。相反，一度病危的江澤民愈活愈年輕，愈有活力則愈問朝事。當下江澤民扮演強力支持習近平的角色，透過與基辛格會面公開表達意向，也透過密切的渠道向習近平示好。說江派和習派聯手，當下的北京城不會不同意。

筆者近日到北京一行，留意到北京市民以及學者、一般官員談話的一個變化：過去，一說到某個新星，就追問其有沒有共青團背景，有則視為明日新星，無則興趣不大；如今，基本再無人提甚麼共青團背景了，反而對胡春華這些共青團的接班人不太看好。

習李新政 處境微妙

事實上，中共團派是一個時代的產物，在中共追求年輕化以及胡耀邦個人魅力的背景下應運而生，到了胡錦濤掌握最高權力，團派勢力也達到頂點。不過，這個頂點也是團派的拐點，胡錦濤過分啟用團派，招致其他派別不滿，故在中央的內部投票中，李克強輸習近平，胡錦濤交班李克強的計劃破滅。在中共的詞彙中，「年輕化」已經成為過去式，而胡錦濤全退更使團派有樹倒猢猻散之感，失卻最高權力的關照，團派的空間必然被大大壓縮，而李源潮、劉延東這些既是團又是太子的跨派人物，自然有新的選擇。

平實而看，李克強當前的處境非常微妙，他是要繼續撐起團派大旗，還是要膺服習近平，成為習近平意志的執行官？這個選擇最考驗他的政治智慧。習近平在設計國安委和深改組時，不讓李克強參加，到了拍板成立又委為副手，其政治手腕之高與深藏不露，足令李克強深思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