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屆聯合國大會最大懸念落空,斷交逾三十載的美國和伊朗,兩國總統緣慳一面,未能碰頭握手,這戲劇性一幕,卻由兩國外長來演出,要說宿敵破冰,也無不可。美伊關係無疑改善,但障礙重重,錯算一着,錯走一步,都會前功盡廢。

在紐約聯合國總部,伊朗外長扎里夫會晤安理會五個常任理事國和德國的外長,他與美國國務卿克里的會談尤其矚目,這是自一九七九年伊斯蘭革命後,美伊最高層面對面單獨接觸,兩人傾談半小時,華府官員透露氣氛良好,扎里夫暢所欲言,不像過往伊朗外長那樣三緘其口,抱持敵意態度。

伊朗新任總統魯哈尼矢言改善與西方關係,扎里夫可說是他的利器,在哈塔米和拉夫桑賈尼時代,兩人曾經並肩作戰,擔任核談判代表,並與西方達成協議,到了艾哈邁迪內賈德上台,被視為向美歐過分妥協的扎里夫,投閒置散,靜靜躲在德黑蘭一角,當了外交學院教授,魯哈尼上台,首先便起用老拍檔,以扎里夫為外長。聯大無疑是扎里夫在東山復出後首個試場,從美國國務卿到英國外相的評語,扎里夫顯然高分過關,他展示出誠意,讓美歐相信,伊朗確想和平解決核危機。

伊朗總統換了一任又一任,但核危機卻纏繞不去,伊朗被指研發核武,多年來遭到國際四輪制裁,以致經濟疲敝,民生困苦。在禁運下,伊朗經濟支柱的石油出口,跌至每日不足一百萬桶,通脹卻急劇上升,過去兩年倍增至近四成,失業率同告飆升。魯哈尼當急之務,便是令美歐放寬制裁。

美國總統奧巴馬同樣心急,他在敍利亞等問題上焦頭爛額,很想藉着與伊朗破冰,在外交上扳回一局,重振聲威。

奧巴馬有心,魯哈尼有意,照理應該一拍即合,但美伊之間敵對多年,冰封三尺,難於一夕融化,不能操之過急,只能試探前行,先由克里和扎里夫握握手。

美伊改善關係的最大障礙,還在於核問題。伊朗核談判,似乎露出曙光,伊朗與國際原子能機構,正在日內瓦舉行會談,扎里夫這次聯大出擊,也落實伊朗與安理會五常和德國,在本月中舉行新一輪談判。魯哈尼表現溫和,態度友善,但他抱持的,其實還是伊朗基本立場,那就是伊朗有和平利用核能的權利,而美國要的是伊朗全面停止鈾提煉,誰會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