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視寰球：福山對中國明褒實貶

胡錦濤訪美前夕，曾寫《歷史的終結與最後一人》的美籍日裔學者作家福山在《金融時報》撰文，標題很矚目：美式民主沒甚麼可教中國。光看標題，以為這位曾把美國的政經制度捧上天的學者大徹大悟，拋棄美國制度代表至善境界的思想，加入中國模式的行列。

福山靠他那篇《歷史的終結》一舉成名，一紙風行，其原因是用了最戲劇性的語言來表達美國霸權的不可一世，用至佳至善的形容詞還不夠，還要提升到歷史的層次，而且不是一時一代：所謂歷史的終結，就是永遠。

中國成就不能否定

伊拉克戰爭之後，福山雖然跟布殊政府保持距離，但不會否定這個他認為永遠至善的制度。在胡奧會之前，福山公開撰文，表示美國民主對中國不足以為師；但看畢全文，大概都會得出一個和標題全不相關，甚至相反的結論：美國仍然是最佳。

福山並不認為中國模式可以取代美國模式，但對當前中國的成就和美國的問題不能不予承認，美國教不了中國，其潛台詞其實是中國不會學美國；也因為在這個歷史時刻，中國國力正在當頭冒起之勢，而美國需解決眾多的問題自顧不暇，故美國沒有教中國的條件。

用回福山成名作《歷史的終結》來作對照，福山筆下的中國成就只是短暫的、一時性的，對於這些成就，福山不能否定，也不會否定，所以福山巧妙地把中國政府和俄國、伊朗等政府作比較，認為中國政府比其他極權國家政府來得聰明一點，但就算聰明一點，也只是和俄國與伊朗是同級國家而已！

福山的文章，其實就等於一張中國問題的清單，最重要的不只是列出問題，而在於質疑中國解決這些問題的能力和方法。例如改善農民生活以及拉近貧富距離，福山不懷疑中國領導人的誠意，但在中國由上而下的體制下，他並不認為這一大堆問題可以圓滿解決。

總結福山的文章，就是美國要靠自己。美國要保衞這個至善制度，必須糾正過去的錯誤：惟武力主義和單邊主義，並且要約束政府開支以提升私人市場的活力。可以說，現時中美的比併，是制度上的比併，也是在這制度內，自我完善、自我解決問題能力的比併。

美國必須努力爭氣

對於中國的制度，福山已經明示暗示，不用由下而上，即西方式民主制度是不能解決的。美國真的要當中國的老師，甚至當全世界的老師，就一定要努力爭氣，以展示出其自我完善和解決制度上問題的能力。

福山的立場是美優於中要由歷史來解答，但他分析的框架，中美制度比併其解決問題、自我完善的能力則一點都沒有錯。如果中國有福山一類的人物，也就可以寫出中國要爭氣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