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3/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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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庸官愈來愈易 說真話愈來愈難

「做官二十年,講真話愈來愈難」,全國政協常委張維慶日前發表的肺腑之言,有望成為今年全國兩會最犀利的言論。這名退休高官細數官場各種腐敗風氣,包括買官賣官愈演愈烈、高官視察猶如演戲、下面有真話也不敢說等,並建議改變不正之風應從高官做起。此番言論酣暢淋漓,但終究未能觸及造成庸官當道、吏制腐敗的官僚體制。

曾任國家計生委主任的張維慶痛批目前官場存在的不正之風,他說,由於權錢交易利益鏈未斬斷,公權私化的土壤仍在,任人唯親、買官賣官等腐敗現象愈演愈烈,普遍現象是明規則和潛規則雙軌運行,造成極大的誠信損害,當局制訂的東西人民不相信,就會按照潛規則去做,說的和做的不一樣,會上和會下不一樣。

張維慶實話實說,揭露了普通百姓太熟悉不過的官場弊病,點到當局的痛處,如果不從根本上解決這些難題,社會公平正義、和諧穩定就無從談起,國民經濟也不可能持續穩定發展。可惜的是,張維慶只指出表面劣象,未能從體制上尋找根源。

吏治腐敗、庸官當道產生於官員選拔制度,內地官場選拔幹部雖然有民意考評的環節,但主要由上級組織人事部門選定、考察和任命。每個官員嘴上都說得漂亮,「手中的權利是人民給的」、「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但心裏都明白自己的位子是誰給的,就得為誰說話,為誰做事,為誰服務,科長為處長服務,處長為局長服務,局長要為省市長服務。

吏治腐敗 根在制度

中央高層多次強調用人要德才兼備,以德為先,不能讓老實人吃虧,但制度不改,官員不經民主選舉產生,加上主事官員「其身不正,雖令不行」,中央政策還不是廢紙一張,「老實人、正派人、不巴結領導的人」怎麼可能脫穎而出?任人唯親、買官賣官的現象又怎麼能禁得住?

張維慶還痛批高官視察基層猶如演戲,他說,高層到地方視察或調研,書記省長全程陪同,所到之處草木皆兵,戒備森嚴,又是踩點、又是發言稿送審,一切都在地方政府掌控之下,下面有真話也不敢說。

這當然也是真話。誰不知,每當高官到地方視察,地方當局為了保證安全,也為保證自己轄地不出亂子,對領導所到甚至所經之處,實行全面戒嚴,就連高官接觸的「群眾」,也由地方安排的工作人員扮演。

不難想像,經過精心「導演」,高官們能聽到群眾的聲音嗎?能看到真實的情況嗎?其實,中央高官若想真正了解民情民意,傾聽民聲,不妨微服私訪,到各地信訪部門去看看堆積如山的信訪件,然後根據線索到基層找群眾,直接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

千人之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但願北京高層能聽進張維慶一番為民請命的肺腑之言,兌現承諾,澄清吏治,莫讓百姓希望再次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