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河南鄭州「冬日暖陽——討薪進行時」大型援助農民工公益活動剛剛開場，當天就上演了多幕大場面「好戲」。上百農民工數次堵路討薪，致當地交通全面堵塞，民工稱，「知道違法但迫不得已，不違法根本要不來錢。」

一邊是政府大張旗鼓要為民工維權，一邊是民工大規模走上交通要道堵路，兩相對照，令人感慨。如果政府真的為民做主，民工們又何至於要知法犯法，冒着生命危險堵路呢？可見，鄭州市所謂的援助農民工公益活動，只不過是瞞上欺下的騙局，一句「不違法要不來錢」，道盡民工討薪的辛酸。

這些民工知道自己堵路的行為違法，但他們更知道，惟有這種違法才能實現自身權利。一位民工說，他們經多次交涉，拖欠方不理不睬，不久前曾找過鄭州市建委清欠辦等部門，對方卻要他們找建築公司交涉，而建築方的負責人又遲遲不肯現身。民工就像皮球被踢來踢去，隨着春節臨近，民工的耐心到了極限，只能走上街頭，政府這時才開始介入。

一鬧就靈 不鬧不行

堵路維權，實際上折射出內地維權的困境。按照內地規定，包工頭欠薪，工人可以到勞動部門申訴，由勞動部門立案並進行調解，難以解決的可以訴訟至法院，法院判決後可強制執行。這套制度一環扣一環，相當嚴密，但對民工來說，每一步都是一道打不開的門，曠日持久的程序、冷漠的官衙作風、官商勾結的黑幕，都讓民工的討薪努力付之東流。

當前，內地民工維權路徑已經從尋求法律援助向非正常軌道滑進。一種是暴力維權，另一種是自殘性維權，像河南新密的「開胸驗肺」事件，拿自己的身體作為維權工具。最後一種就是像鄭州這樣訴諸悲情的「違法式維權」，向公眾表明自己的痛楚，製造輿論，給政府施壓。

在內地，弱勢群體只有將小事鬧大，直至驚動輿論、震動中南海，問題才有可能得到解決。在當前維穩壓倒一切的情況下，維穩關係到各級官員頭上的烏紗帽，地方政府最怕的就是街頭抗議引發中央關注，從而被中央問責。所以每當民工上街堵路，地方官往往如臨大敵，盡量滿足民工的要求，生怕激化矛盾，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一鬧就靈，不鬧不行」也成為民工們討薪的法寶。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中國社會的悲哀。一件原本通過法律就可解決的小事，卻因為政府不作為，使整個社會付出巨大的治理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