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太陽虹

    神州聽雨:無所敬畏

  • 滿門抄斬,本是古代官家對觸犯「十惡」者的酷法,但近年在內地,卻成為平民對付平民的暴行。

    最近一起滅門慘案,上周發生於遼寧鞍山,一個斯文的小洗車房老闆,將父、妻、子、鄰等十人分批殺死後,遍尋岳父欲加殺戮未果,於次日落網。他交代的殺人動機是憎恨岳父不願資助自己做生意,同時懷疑妻子出軌。

    粗略統計去年見諸媒體的滅門案,計有河北靈壽滅門案、內蒙古臨河滅門案、陝西乾縣滅門案、雲南昭通滅門案、廣西都安滅門案、浙江富陽滅門案、雲南雲龍滅門案、寧夏靈武滅門案、廣東增城滅門案、山東威海滅門案。上述滅門案中,約四十人被殺,去年因此被人稱為「滅門年」。

    滅門年裏,另一類極端暴力事件「殺童案」,同樣集中爆發:三月二十三日,福建南平;四月十二日,廣西合浦;四月二十八日,廣東雷州;四月二十九日,江蘇泰興;四月三十日,山東濰坊;五月十二日,陝西南鄭。六起案件,十七童、兩位老師殞命。

    需要甚麼樣的深仇大恨,方能逼人出此屠刀?

    據報道,去年的上述案件中,殺人者幾乎均因「不滿」而作惡,不滿對方欺凌,不滿小事糾紛,不滿生活現狀;無一宗肇禍於家破人亡、妻女遭辱等所謂不共戴天之仇。僅僅因為「不滿」就製造極端暴力事件,需要極端暴戾的心態。單看每個案件,可斥責兇手「有病」,但頻繁而集中的爆發滅門案、殺童案,則一定是整個社會出了問題──兇手們殺的是人,泯滅的是敬畏和信仰。

    人,從善抵惡、知榮明恥,並非本性,而在乎信仰:信仰教義的指引、精神的昇華、內心的平和;在於敬畏:敬畏天地的報復、法律的懲罰、道德的批評。內地三十餘年來「發展才是硬道理」帶來的最大惡果是:全民信仰了金錢,敬畏了貧窮。

    信仰金錢,即廢棄教義──千百年來,教義造就了人類的精神殿堂;敬畏貧窮,則無所敬畏──自古迄今,造反的基本都是窮人,反都敢造,怕窮的人,還怕殺人、往食品裏加料?

    從上到下,該換個敬畏了。

    尤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