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政策有爭議 減稅該做卻未做

應對內地經濟下行，中央明確提出「穩增長」後，刺激經濟的政策將由收轉放，如何放開成為市場揣測的焦點，最放的揣測是重演「四萬億」救市。內地媒體對經濟專家的調查顯示，表示不需要刺激政策的佔五成六；表示需要立即刺激及短期不需要但長期需要的，各佔一成六；表示當前未能判斷的佔一成二。另外，三成七經濟專家認為，減稅是最有效的刺激政策。

從數字看，刺激政策似乎不得人心，顯示對於○九年「四萬億」谷起的放貸狂潮，後怕心理相當強烈，生怕再來一次大放大收，搞得經濟更加亂糟糟。以專家這種主流意見看，首先，中央「穩增長」的內涵，應抽走刺激政策，只能謹慎地維持現有秩序，繼續調整結構以圖長遠；其次，中央在擺弄貨幣政策卻不事減稅，是不該做的做了、該做的還未做。

這讓人想起，日前有全國政協委員力倡對房地產鬆綁，倡議者大概不是做房地產的，而有同樣意願未有出頭的地方官大有人在，調控期內地方的鬆綁小動作可見。明知中央三令五申地調控，有人還逆上意而進言，背後是現實經濟層面撐不住可能要出事。在基層實情與專家意見之間，中央是把持不定還是走着瞧？估計是後者居多，近日不同刺激措施在擠牙膏，正是視情勢而動。

雖然由「四萬億」帶出的後怕心理可以理解，但如果一味後怕，因此影響到對形勢的判斷，則錯無可恕。老實說，有些專家不食人間煙火，哪怕學養超群，將他放到地方官的位置，面對同樣課題意見亦會不一樣了。當年推「四萬億」時，如果有更多專家諫言其害，就可能不會有今天的後怕了。

當前影響經濟的國內外因素充滿了不確定，不確定就是不明朗、看不透，一如投資市場謂不怕前景壞、就怕前景不明朗，經濟治理同樣如此。如果未來風險與危機，來得比○八年大許多（這幾乎是可以確定的），當年都值得中央推「四萬億」，日後需要推「四萬億」的刺激政策打救，又有甚麼不對路呢？如果日後有需要時，反而不敢推刺激政策，不是因噎廢食嗎？

危機帶來形勢的複雜及嚴峻，遠超以往任何時候，沒有十足對應的教科書給政策提供指導，專家意見也無權威可言，以研究大蕭條稱著的美聯儲主席伯南克，不僅對經濟判斷閃爍其詞，實際操作也只得印鈔買債這道板斧。內地專家意見，又高明到哪裏去了？令人擔心的反而是，愈是意見多多，造成決策誤判的機會愈高。

「四萬億」擱下不提，反而撐減稅的專家比例嫌太低，更顯專家識見有限。減稅，以國情來說是做得多重手都不會做錯的，因為中國企業、民間稅負偏重，減輕稅負能有利消費，兼且有效提振經濟。最近官方數字稱首季消費拉動GDP六點二個百分點，二十年來最強，拆穿了卻不是居民消費大增，而是「政府消費」大增。這種財政刺激「篤數」，顯示政策未回到腳踏實地的正路，政府太富，大力減稅可以降降政府花錢，谷谷民間消費，何樂不為。